兩個人,隔著池水,同時立於橋上,她能看到他,而他,卻從未側過頭,仿若這世上除了他和橋,便再無別的東西。
瘦柳明月,白橋靜水,暖風拂面,她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是熱淚盈眶。
我明明恨你,卻依舊會為你心痛。
曹丕總算回過神來,似感覺到什麼,微抬起眼,霜兒只感覺到身後有人將她輕輕地摟入懷裡,手輕拍著她的肩頭,柔聲問:“夫人,你外面天寒,小心凍著了”
祁焰將身上的長袍解開披到霜兒的身上,霜兒一直低著頭,生怕被祁焰看到她臉上的淚痕。
而曹丕也只是苦笑一聲,繼續往前行去。
祁焰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的淚眼。“眼睛都哭腫了”
霜兒趕緊深吸了一口氣:“誰說我哭了,我沒有哭我在笑”她咧嘴想要裝笑,可是祁焰臉猛地撲了過來,鼻尖對著她的鼻尖,嚇得她趕緊把準備擠出來的笑臉收了回去。祁焰像個無賴的小孩懲罰了另一個無賴一樣痞痞的聳聳肩:“哼,我不喜歡你假笑,那樣子,真醜”
霜兒氣得跺腳,伸腿就朝他腳上踩去。
祁焰捱了疼,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一言不發的望著池水裡的荷蓬:“我給你看一個好玩的”
霜兒從來沒有見過祁焰這麼好心竟要鬥她玩,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探頭追問:“什麼好玩的?”
他彎腰摘下一個荷蓮,手指輕輕地在上面擢了個洞,然後將荷蓬放在空中,也不知他在上面做了什麼手腳,他有洞的荷蓬突然間泛出了點點的熒光,像是輕盈的螢火蟲,可是伸手去抓時,卻發現並沒有螢火蟲,只有點點的光在閃爍著。
以前看慣了路燈閃爍的樣子,以為那些不過是平常的風景,可是好久不見,突然再見到這樣的風景,她竟比沒見過的人還要快樂,彷彿回到了現代,回到了那個燈紅酒綠卻異常繁華的世界。
霜兒笑著要逮祁焰的手,祁焰個子很高,而他又是故意不讓霜兒逮著,所以將荷蓬舉得老高。霜兒見抓不著,索興跳了起來,祁焰擔心她腹中的寶寶,趕緊將荷蓬放到她的面前,輕聲說:“到從未見過你這麼興奮的樣子,不過下次可不能這麼蹦蹦跳跳了”
霜兒這才回過神來,原本還如青澀小女孩的笑容驟地消失不見,換之的是比平常還要冷漠的容顏:“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祁焰知道現在再怎麼柔聲細語也無濟於事,只是沉沉地哼了一聲:“我倒不是想管你,只是怕你太過招搖,被府上的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霜兒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神,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見幾個丫頭指著她竊竊私語。霜兒雖已對自己所有的地方都進行了修飾和改革,可是隱隱約約還是有些原來的樣子。熟悉她的人可能就會抓細節,覺得她無論說話走路都與霜兒不一樣,可是不熟悉她的人只是覺得有幾分相似。
府上的丫頭見過她幾次,但是對她的細節不瞭解,所以都開始議論起來。
霜兒暗罵:“真是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祁焰不置可否的一笑:“我也覺得,有你在的地方就全是是非。”
霜兒啐了他一口,兩人正各自挖苦彼此時,忽聽有人在身後輕輕笑道:“這位便是祁兄的新夫人?”說話的,正是曹植。
霜兒趕緊以厚禮給他行了禮,他簡單打量了一番,似察出了什麼,微皺了眉頭。霜兒趕緊說:“千索見過三公子。”
她的聲音,與霜兒的聲音不同。
曹植這才笑了,回頭對祁焰說:“祁兄,我有事要跟你商量一下,不打擾你們兩位吧?”
祁焰平靜得無波無瀾:“請”()
許都篇 165 滑胎
165 滑胎
祁焰平靜得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