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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忍足猶豫的看了看跡部,試探般的問了一句:“當初,小九問的那個問題,‘櫻井翔’的回答是什麼?”他沒有說是哪個問題,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跡部景吾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櫻井翔其實是一個很聰明,也很有野心的人。自小被家族當做寶貝般寵大,長大後卻被告知自己無法學習法術,儘管……他的特質讓家族仍然把他捧到手心裡,但背地裡,閒言閒語肯定不少。他自尊心那麼強,又天性敏感聰穎,很快就被他偷偷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你能想象那一刻,當他發現自己,原來一直在被家族利用時的心情嗎,唯一的價值竟然就是找到九尾狐,然後作為聯姻的工具。你想,他會甘心嗎?”即使只有模糊的片段,但跡部景吾可以從中感受到櫻井翔心中巨大的壓抑與悲憤。

櫻井翔一開始就知道小九是九尾狐,心裡怎麼會沒有想法。他恨九尾狐,更恨櫻家,但是他畢竟不是天性狠毒的人,既然無法親自下手,就只有選擇借刀殺人。所以,當他真的看見了九尾狐,心裡便生出一個瘋狂的想法:讓九尾狐滅了櫻家!讓櫻家心心念唸的九尾狐親自毀滅他們的希望,一想到那時他們絕望的表情,櫻井翔就覺得大快人心。

於是,他帶小九回家,對它無微不至的照顧與關愛,起先都是基於這個目的,但生活教育我們——

人心是不可控滴,愛情是不可理喻滴!

玩弄人心的人最終還是被人心玩弄了,他沉浸在小九帶給他的溫暖與平靜,和它在一起,家族的骯髒和黑暗彷彿就不復存在。在它眼中的櫻井翔就只是他自己,不是櫻家的繼承人,不是可以利用的物件,不是聯姻的工具,而在小九純白的世界裡,至今也只有櫻井翔一個人劃出瞭如此濃烈的色彩。

如果櫻井翔願意放棄自己的野心,如果沒有後來那些突如其來的事情,如果一切還來得及挽回,他們兩個的世界也許永遠都只有彼此,結局就不會那麼慘烈。

“其實,”忍足侑士有些遲疑,抿了抿唇,神情變得堅定:“明翎的記憶我大概也知道了,也許和你的合在一起,就能恢復事實的本來面目。”

忍足侑士在明翎的視角中,看到的是一個與他自己生活的地方完全不同的世界:

明家,以女子為尊。明家的嫡子,就是個可笑的稱謂。

從能記事起,明翎的世界就像籠罩在一團灰色中,黯淡無光。別人羨慕他生為明家的長男,卻不知道他本人有多麼厭惡,厭惡家族內部的明爭暗鬥,厭惡所有人眼中的貪婪、傲慢,厭惡親妹妹眼中的愛慕……他玩世不恭,八面玲瓏,不過是臉上的面具,面具再怎麼花哨也無法掩蓋他內心的蒼白。他想也許這一生他都會如此渾渾噩噩的頹廢下去了吧,直到,眼中闖入了那片純白。

在沒遇到小九之前,包括明翎本人在內,沒有人發現,他原來也是九尾狐的有緣人。幽深混沌的眼眸裡頭一次映出了別的色彩。一隻雪白的狐狸,身後揚起的九條尾巴。小九下山的那一天,正好也是明翎心煩上山的日子。

起初,只是匆匆一瞥,發現它居然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九尾狐後,才升起濃濃的興趣。明翎有一個保命的功夫,就是他隱藏氣息的功夫非常厲害,所以,他才有恃無恐的跟在九尾狐身後。

小九迷路迷了兩天一夜,他就跟在身後跟了兩天一夜:

看著它快樂的打滾撲蝶,雪白的皮毛也滾成了“抹布”;

看著它驚喜的跳到河裡,瀟灑的抖落身上的水珠;

看著它可憐兮兮的摸著肚皮,餓癟了肚子;

看著它靈敏的跳到樹上摘果子,聰明的躲避野獸;

看著它自言自語;

看著它調皮搗蛋……

它,真的就是明家夢寐以求的九尾狐?兩天裡,明翎跟在它的身後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