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指點點了。這讓她很害怕。
“這就對了,大媽能瞎說麼。”
“可我上哪兒找工人階級啊?”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蔡大媽昂起了高貴的頭,“我們一家三代都是工人階級。”
“大媽,不,媽媽,救我。我不要跟蔣介石一夥。”孫頤感覺眼前一顆大救星正在冉冉升起。
蔡大媽有個兒子,叫蔡大雄,比孫頤大十七歲。蔡大雄25歲時討過一個老婆,過了兩年沒有生養,人家啥話沒說就跑了。這讓蔡大媽很生氣,走就走吧,你總得有個說法啊,就這樣連個屁也不放就跑了,算他媽哪門子事啊。蔡大雄的第二個老婆讓蔡大媽更生氣,走時丟下一句話,
“俺不能跟個沒長大的孩子過一輩子!”
“什麼話?我兒子都三十出頭了,五尺多高的一個大老爺們,在你眼裡,倒成了沒長大的孩子,是你自個不會生孩子,倒怪老爺們不會種地。結婚好幾年了,肚子還是癟癟的。”兒子的房事不太和諧,蔡大媽也稍微知道些。盼孫子心切,哪怕能生個孫女也好啊。她急了,多次問過兒子,像是在問青菜蘿蔔似的,神色非常坦然。兒子的臉倒紅了,連耳朵都紅了,
“媽,別問啦。”
“媽就要問!大雄啊,媽就你在麼個獨苗,咱家總得有個後人啊,不管丫頭,小子,你總得鼓搗出來一個啊。”
“媽,我一直在鼓搗啊。”
“那咋連個兔子也沒下來呢?”
“那能怨我麼?”“咱家倒黴啊,你跟媽說實話,你到底行不行?”
“行!”
“真行?沒壞吧?”
“媽擔心你那東西壞了呢。”
“沒壞!”大雄的臉不紅了。
“怪事啊?兩個老婆都不生養,媽真怕你的壞了。你幾天弄一回啊?”
“媽你不是說過麼,要養孩子,鼓搗的太勤了也不行。一個月五、六回吧。”
“沒錯啊,咋就不長苗呢?算了,孩子,只要你行,她們不生孩子,那就是她們的問題。媽再給你找一個,我就不信,咱們老蔡家,還會碰上一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嘛,。”
蔡大媽盯上了失魂落魄的孫頤。那次談話過去一個多月,孫頤不上學了,她成了蔡家的媳婦。孫頤的心定了,感覺有了結結實實的靠山。從此,大雜院裡的左鄰右舍,都有幸喝到新鮮的小磨豆漿了。
入過洞房,第二天早起,蔡大媽迫不及待地問二子,
“見紅沒有?”
“見了。”
“這回一定是好女人。”蔡大媽放心了。其實,孫頤跟大雄前邊的兩個老婆一樣,新婚之夜也沒見紅。大雄鼓搗了好一陣,直到自己不行了,也沒聽見女人叫疼。他怕他媽再罵人,他存心敷衍自己的老媽。孫頤年輕,是個美人,招人疼,疼也疼不夠。蔡大雄怕蔡大媽再犯不講理的病,讓自己的老婆受委屈。所以,他撒謊說見紅了。
大雜院裡的左鄰右舍對蔡大媽頗有微詞,私下議論說,老妖婆真下得去手,生生把個鮮嫩的美人騙進家,把一個那麼年輕,那麼水靈的小姑娘騙進他兒子的被窩裡,造孽呢。瞅瞅他那個寶貝兒子又髒又笨,又窮又醜,整個兒一個半大老頭子!明擺著,鮮花插在牛糞上,喪良心啊。聽說人家還有好多金溜子呢,在不是明火執杖麼,真搶啊!
大雜院裡蔡大媽原本人緣挺好,自打孫頤進了家門,她就感到後背冷嗖嗖的,脊樑骨發疼。她果然多次夢見魑魅魍魎用冰冷的鐵條戳自己的脊樑骨。第二年,居委會改選,蔡大媽只得了兩票,一票是她自己投的,另一票是孫頤投的。蔡大媽的主任頭銜被大雜院的人給擼了。
她生氣,鬱悶,煩躁,還有些恐懼,感覺後脊樑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