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傷口一小步一小步地往裡走去。
燕北羽懶得跟她爭辯,將人扶回了屋裡,安置在床上躺下了,“傷口還疼?”
謝詡凰躺下,疲憊地閉上眼睛道,“我困了,睡會兒。”
一來一夜沒睡也確實累了,二來實在沒那個心氣勁兒再跟這個人說話。
燕北羽攏了攏被子,見她一臉倦色,便也不再多問什麼了。
寧嬤嬤帶著人送早膳過來,他見她睡得正熟,也不忍叫醒,於是吩咐了先撤下去溫著,等她在醒了再送過來。
一出門,瞧見正收拾著園子裡火盆的人,舉步上前瞅了瞅盆子裡的灰燼道,“燒得什麼東西?”
那人從灰燼裡撿起一片未燒燼的紙,說道,“好像是經文。”
燕北羽伸手取過了殘片打量了一眼,上面燒得只剩下幾個字,確實像是經文裡的字。
“應該是往生咒,都說早夭的孩子福薄,再投胎也會是個苦命人,除非有人為他祈福,才能再投胎個好人家,想來王妃是給孩子燒的經文。”寧嬤嬤低聲說道。
燕北羽薄唇抿起,看著那一盆子的灰燼,一時間心裡不是滋味兒。
自己埋怨她鐵石心腸不顧孩子死活,怎麼就忘了她從來就是那樣不肯說真話的人,她若真是那般狠心,早就一碗落胎藥打掉他了,如何還會昨天行刺了被人中傷才小產。
她不是不喜歡孩子,也不是不想要那個孩子,只是不相信他能護她們母子周全,不相信他的那番心意罷了。
若真是那般心冷如鐵,何苦為一個已經夭折的孩子抄一夜的經文,趕在黎明之前為其焚化祈福,只願他來世能投胎個好人家。
“王爺,那這些……”僕人端著火盆,詢問道。
燕北羽將手中的殘片放到火盆裡,道,“拿個東西裝著送去廟裡的爐鼎裡,興許會靈驗些。”
原是想去書房取東西的,這會兒也沒了心思再去,他轉身折回了屋內,床上的人還睡得深沉,只是臉上猶還蒼白疲倦。
他在床邊坐下,輕輕伸手觸控著清瘦蒼白的容顏,“對不起……”
在她需要他保護的時候,他卻不在她的身邊。
在他的眼中,她聰明又睿智,就連身手都在一般人之上,從而也自然而然地以為,她是不需要人保護的,她是自己可以應付一切的。
可是,她終究是個女兒家,她終究也有柔弱的時候,只是她總是習慣了給她的柔弱披上冷硬的盔甲,一般人看不到,也觸碰不到。
午後的陽光照進窗欞,留下斑駁的光影。
謝詡凰一覺醒來睜開眼,便瞧見不知在床邊坐了多久的人,“你這麼閒?”
燕北羽扶著她坐起,拿了軟枕給她靠著,倒了杯水給她,到門口吩咐了人送藥和午膳過來。
謝詡凰捧著杯子皺了皺眉,想不通他又是哪根筋不對了,竟然這麼好說話。
晏西和寧嬤嬤將午膳送了過來,燕北羽端了藥在床邊,吹涼了些才遞給她,待到她把藥喝了,順手將手裡的糖水遞給她。
她接過喝了一口,去了嘴裡的藥味兒,一掀被子準備下床用膳,燕北羽一語不發地將人扶下了床,取了外衫給她披上,可謂是無微不至。
謝詡凰一邊吃著飯,一邊打量著坐在對面的人,昨晚還一臉兇惡的恨不得跟她老死不相往來的,這一大早又來獻殷勤,她腦子實在跟不上他這轉變的速度了。
“看什麼?”燕北羽被她瞧得不自在,眉梢微挑問道。
“你昨晚說的話,還記得嗎?”謝詡凰問道。
燕北羽咬牙切齒地道,“沒忘。”
“嗯,沒忘就好。”謝詡凰滿意地點了點頭。
“刺客什麼來路,查了嗎?”燕北羽瞧了眼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