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詡凰懊惱地皺了皺眉,自己一時情急就把他叫了過來,可就算真讓天機閣的人在宮裡得了手,把去稟報的人滅了口,一番追查下來知道了她在這個時辰急匆匆的把他叫出來,不就在告訴鄭家的人是他們動的手腳,反而暴露得更多。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怎的這般沉不住氣了。
她暗自深深吸了口氣,冷靜下來問道,“你是要以退為進。”
這倒也與她跟謝承顥的計劃不謀而合,如此倒也比這樣趕著殺人滅口要好。
“現在只有這樣,才是最萬全的打算。”燕北羽沉聲道。
事情追查下來,皇帝必然會收回他手中的兵權,那麼這麼一來朝中的大部分兵馬大權就到了鄭家的手裡。
鄭家是一力扶持太子的,現在朝中沒有了南宮家,鄭家本就勢大,再加之鄭家和太子手中有那麼多的兵馬,只要稍微有一點動靜,皇帝就不會深為忌憚。
只需要過一段時間,等這個風頭過去了,給鄭家添一點麻煩,皇帝就會忌憚鄭家而將一切重新交到他手裡,那時候不止是這一回被他收回去的,便是被謝承顥陷害所收回的,也一併能拿回來。
他要做的,只是靜心等一段時間罷了,好好表一表他對朝廷的忠心而已。
謝詡凰是何等敏銳的人,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打算,果真他如謝承顥都是一樣的,什麼樣的境地都在為自己謀算最大的利益,這一點她永遠是望塵莫及的。
再者她也知道,再不了幾個月,長孫儀的身體就會開始出問題,到時候鄭家必然要開始為太子登位而籌謀,那時候就是他翻身的時候。
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還怕這短短几個月嗎?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我先回去了。”
她說著,起身準備回北苑去。
“詡凰。”他望著走向書房門口的人,喚出了聲。
謝詡凰扶著門,停下了腳步。
“我們之間要一直這樣下去嗎?“他問她道。
他很清楚的記得,他回京那天夜裡,她看著他的眼神是那麼溫柔而纏綿,那不是能夠矯揉造作出來的。
可現在,她又冷漠如斯。
他不知道,她的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結,讓她對他這麼避之唯恐不及。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謝詡凰道。
說罷,舉步出了門,離開書房回西苑去了。
她承認,從那天之後她是有那麼一些些的不自在,不過也只是不習慣罷了。
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相處久了,突然一個人不在了,難免會有些不習慣而已,就像一開始她習慣了一個人,不習慣他總在自己身邊一樣。
想來,要不了多久,她依舊能習慣自己一個人的生活。
次日一早,曹敬來了府上傳了燕北羽入宮,他直到天黑才回府,雖然外面並沒有太多人知曉,但她已經在沈園知道了,他被皇帝收回了兵符,掌管在手也只有北疆的兵馬而已。
燕北羽很爽快地將兵符交了出去,甚至都沒為自己辯解過一句。
再之後,謝詡凰除了西苑,沈園,以及偶爾出府見見北齊的密探打聽訊息,基本是不怎麼與他碰面的。
至於他在南苑,和側妃鄭沅宜過得如何,就更不知曉了。
這樣僵持著,直到過完了整個夏天,宮中傳出訊息,皇帝準備在秋獵御駕出宮狩獵。
晏西坐在樹下,拿著隨身的短刀削著水果,說道,“秋獵的事,那冒牌貨怎麼辦,是有幾招能唬人的,可真要去狩獵她那箭術能幹什麼,若是再有點什麼事兒,咱們還得分心照應她。”
“讓晏九想辦法,給她小病小傷什麼的,不用去秋獵待在宮裡就行了。”謝詡凰一邊調息著,一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