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男人看了建平一眼,說:“也好。你就挑吧。”
建平認真地挑了幾個擺在那男人面前。
“大哥,你看這幾個怎麼樣?”
那男人砸開一個啃了一口又扔了。看也不看他們就準備上車。
建平不幹了。
“我說大哥,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如果我的瓜不好吃,你放在這裡可以,可你一手扔一個,也太不把我們當人了吧。”
“你他媽的給我裝……”光子罵罵咧咧地看著那男人。
“你們個山跑還要和我找茬兒?你們也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那男人摘下了墨鏡。
建平正要和他理論,光子趁他不注意,偷偷地拿起西瓜刀,在背後猛地捅了兩下。
西瓜刀磨得飛快,他們這樣也是做好出事就乾的準備。
眼見著男人慢慢的就倒下去,後背的血汩汩地往出冒,幾個人傻了。剛好降下的夜幕,讓行人看不清楚這是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過了一會兒,建平說:“趕緊把他搬到車上,我們還可以爭取些時間。”
三個人把男人搬到了車上,他們已經感到男人的身子慢慢地硬了下下來。他們知道他這是死了。
“這樣,你們立刻開著瓜車回家去,也不要躲,就像什麼事也沒有,我把這車開得遠遠的,那樣人就不會知道是誰殺了他。我們和他不認不識,也就不會懷疑是我們殺了他。”
“你的主意可真高。”光子由衷地讚歎。
那次建平在為自己的勇氣自豪的同時,也為自己的聰明驕傲,如果不是他的聰明和勇敢,他們三個就真的完了。
到現在他們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在農村,青春的時光是寂寞的,年輕人走出一戶戶自家的大院,就不知道要去向哪裡,哪裡有什麼東西在吸引他們。對於他們這些年輕人來說,在這樣的年紀,人生的選擇更顯得迫切和重要,他們去向哪裡,又走向何方,是那麼茫然,又是那麼迫不及待,因為,對他們任何一個人來說,他們誰也不願意在這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地方,這麼老死田園地過一輩子。
那時的家鄉,是那麼貧困,又是那麼荒涼。
同時,作為生龍活虎的男人,他們又為自己成長苦惱和彷徨著。讓他們感到唯一可以讓自己快樂的事是,他們那騷動的青春期,那對於異性的渴慕和獲得是那樣的強烈,也是那樣發盲目。
在這樣的地方,在這樣的情況下,情愛在他們心裡總是來得太早,又伴隨著苦痛甚至是悲傷讓他們並不感到其中的美好和燦爛。
龍建平的第一個物件是縣城裡一個供銷社主任的女兒,代麗菲是個比他小一歲的苗條妹子,還是個眼高過頂的姑娘,她以為她爸爸就是縣長那麼大的官。可她看上建平的就是由於他的猛。
代麗菲和一個朋友上街被人搶了包,剛好龍建平那時在縣裡做臨時工人,給一家打型商場送貨。他騎著三輪車,車是是幾件小家電,那搶了代麗非朋友包的傢伙沿著街道的內側跑,本來建平並不想管這閒事,可那搶包的傢伙好像發現了什麼情況,就把包扔到了他的車上。
建平這才發現,就在不遠的地方站在兩個巡警。
那傢伙扔了包就準備脫身,建平就喊倒:“你給我拿走。”
那傢伙把東西脫了手就不認帳:“你說什麼?你別誣賴好人。”
“你他媽的是好人?可別我怪我不客氣。你拿走沒事。”
這時代麗菲和她的朋友攆了上來,路口的警察也被兩個姑娘喊了過來。
那搶了包的傢伙沒事兒似的,說:“怎麼了,這可沒我什麼事。”
建平對代麗菲和那個姑娘說:“你們說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