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讓他有些心酸,他自己何嘗不是掩蓋著自己內心的孤獨,表現著自己人性的另一面,而這又是那樣的虛偽。
“你也要走嗎?你也討厭我嗎?我求你,你不要走,不要,真的。”
雲萍一臉的淚水,這叫他感動起來。
“不,我不走,今天我也不想回去了。”
“你不想去看餘韻姑娘?”
“我就不去了,她的義父讓我去他那裡過節,我說我沒有時間。”
“你現在不是還有我?”
“我可不敢想這些……”
“你白長了個人腦子。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不就是想說你斷了一條腿?可你的有一個比他們強十倍百倍的手,你的那雙手可不是一般的。”
她紅潤的臉上顯出了幾分風情,晶亮的眼睛裡泛出水一般的柔媚。女人似水,他這個從小就喜歡繪畫,大了又見過不知多少漂亮女人身子的男人,他的感受實在是太深刻了。過去他所見到的女人都是一個個有生命的雕塑,那眼睛,那身段,那屬於女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完美,都是那麼玲瓏剔透。在他們這些手拿著畫筆的男人面前,她們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而在她們那赤裸的身體面前,他需要的就是自己的畫筆和一雙不需要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他可以把她們描繪得惟妙惟肖,可他看不到她們哪怕一點作為生命的東西。
眼前的女人分明是有生命的,那顆心分明是在激烈跳動著的,她不掩飾也不虛偽,她是漂亮的,不漂亮的女人在他這個畫家面前就是一塊石頭。男人的脆弱是在女人面前才會充分暴露出來的。多年來,他始終覺得自己還算是一條漢子,還沒有讓自己在女人面前顯得不堪一擊,現在他同樣不承認。可是,他突然覺得自己剛剛對於這個女人產生的憐憫已經轉化成了心頭的柔情,這股柔情開始在他的心底慢慢的漫延開去。酒啊,你真是個好東西也是個壞東西,你點燃了潛藏已久的情愫,讓他那為自己定下的規則迅速土崩瓦解。
他覺得自己的確用不著繼續裝模做樣。他主動拽過雲萍的手拉近自己,而云萍的眼睛裡突然滿含著淚水,慢慢的把自己的整個身子靠向他。
街頭的秧歌隊伍舞得火暴,臉上直掉粉末子的男男女女腰扭得像陀螺;五顏六色的焰火騰空而起,把世界照耀得一片光彩又迅速歸於黑暗。雲萍一手拉著他的手,一手挽在他的腰,他們變得像一個孩子似的欣喜若狂。兩人在星光燦爛的夜晚和人頭攢動的街上不知走了多長時間,最後他才知道雲萍已經把他帶到一個十分整潔的小旅館裡。
看到他那張驚訝的臉雲萍軟弱了下來,邊哭訴邊罵,似乎有著無限的悲傷似的:“你可不要把我當成婊子。我和你可是從那個死鬼走後的第一個男人。要想找男人真的很難嗎?你以為我就那麼下賤?我只是、只是……哇……”
雲萍的哭聲讓他害怕起來,他擔心有人聽到,他趕緊捂住她的嘴巴說你這是幹什麼?她猛地鑽進他的懷裡,說:“你就一點都沒想過我?天哪。我們可是同病相憐的呢。不是有那句歌詞麼,同是天崖淪落人。”
他緊緊地把她已經滴上淚水的身子摟在懷裡。自打蔡蘭走後他就沒有沾過女人。他似乎在自己的心裡已經了斷了這樣的情愫,甚至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一個雖然身有殘疾但生殖系統完全正常的男人,他如今是個心裡除了有自己的畫和自己寶貝女兒之外就什麼也不去想的人。但云萍一身潔白赤裸的肉體塞到他的面前時,他知道自己需要但不知道該怎樣地享用了。他又一把推開雲萍的身體,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你這是怎麼了?我不讓你喜歡嗎?”雲萍的眼睛裡已經充滿了不滿。
“不,不是這樣的,我這是……”
“你這不也行嗎?”她摸了摸他。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