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用著一種特殊的目光看著必成:
“必成,你這話說得還真對。我覺得你這個小子太成熟,雖然我比你大兩歲,可你好像比我還要顯得大些。”
雖然他自己剛才這樣說,可欣悅的話卻讓他不能理解:
“怎麼會怎樣?”
“因為你總是把自己的心事隱瞞起來。”
必成暗暗地驚歎一聲。他驚訝地看著欣悅,心裡湧起一股酸楚和悲傷。是的,欣悅說的沒錯,兩年來他的心始終都被那場巨大的災難壓迫著,他的青春本來是無憂無慮的,卻過早地承受了人生巨大的苦難。他的確覺得自己超出了實際年齡,雖然只有二十歲多一點,可他覺得自己似乎活了幾十年,甚至所經歷的要比活了幾十年的人還要多。
躺在病床上的痛苦和整天把自己埋在書本里的寂寞和孤獨是常人無法想象的。他把這樣做當做一種修煉自己身心的方法。可他在別人面前一向都顯得若無其事,都要做出一種信心十足的樣子,可是他何嘗不知,自己忍受著怎樣的壓力?以他一個連高中都沒有畢業的青年人,竟然自己學習中醫學,在這現代化的社會生活中,豈不是天方夜談?
正因為他懷疑自己,他才有一種超出常人的毅力並且做出了巨大的努力。在這個過程中,他不再是個年輕人,他幾乎有了一個成人的心態,因為他不能讓媽媽再為他操心。他也要讓媽媽看到他還是一個堅強的人。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的心裡有過怎樣的惆悵和彷徨。
他覺得他的眼睛溼潤了,欣悅看到了這一切,輕輕地為他擦去淚水。
“你看,這是怎麼了?是我說錯了嗎?”欣悅輕聲說。
“沒有。”必成抬起頭,他看著黛色的夜空,很快他就鎮靜下來。
“我也沒有什麼心事。我就知道我一定要把診所開起來,不管我自己做出什麼努力,我都要這樣做,而且我一定要成功。如果我不這樣做,我就不是何家的後人。”
“現在不是開起來了嗎?”欣悅輕聲說。
必成的目光停留在欣悅的臉上:“是的,我總算把它開起來了。所以,我從心裡真正感謝你。從我還在住院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這樣的美好。當然,我現在說這樣的話已經不能表達我全部的心願了。”
欣悅拉過必成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那你就不要說了。你不知道嗎,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儘管那時你還是個孩子,可我就覺得你不是個普通的人。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的能力。你是那樣的聰明,還是那樣的勤奮,這對我來說都是沒有見過的。”
必成沉重地嘆息一聲說:“我不這樣就不行啊。我肩膀上的責任是多麼沉重啊。如果我們何家從我這裡斷了行醫的祖業,我就是犯罪。你知道這其實並不是我這個年紀的人所應該承擔的,可是,我既然是何家的後人,也就只能這樣做了。”
欣悅清亮的目光看著必成,充滿真誠地說:“你不知道我有多麼佩服你。一開始我只是覺得你是個不錯的青年,後來我發現了你不同尋常的地方,到後來我幾乎是崇拜你了。”
必成笑了起來:“好了,你就別為我吹噓了。也許只有你這樣說。”
“我說得不對嗎?”欣悅輕輕地攬過必成的肩膀,深情地看著他,“必成我問你,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必成不假思索地說:“我在想趁尚老師在這裡時,我要好好地學習和工作。”
欣悅期待的當然不只是這些,她凝眸注視著必成的臉問:“就是這些嗎?還有呢?”
必成想了一下又說:“我知道你到我這裡來是真心幫助我的,我一定要好好地待你。”
欣悅搖了一下腦袋:“就這麼簡單?”
“還有就是……”必成不知道自己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