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韻也多少知道了一部分紀家近來發生這些事情的真實原因。這些都和英凡哥哥的突然出現有直接關係。阿音對於英凡表現出了不同尋常的態度,那種熱情是讓人看了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接著義父和義母做得更是明確,他們要把阿音許配給英凡哥哥。
這當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情。誰家如果有女兒,都會認為英凡是難得的做為女婿的人選的。
這可是兩廂情願的,從一開始她就對此抱著不容樂觀的態度。可她不明白的是,人家不願意也就罷了,似乎又在什麼地方出了麻煩,這惹得紀家上上下下一片吵鬧。
英凡在這個家庭中只出現了這麼一次,就惹得他們一家三口鬧成了這個樣子。她自己雖然和這些並無關係,可她也知道自己必須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在她的意識中,她覺得阿音不無論怎樣都是和英凡哥哥不能相比的,他們根本就是兩個路子的人。雖然兩家有著幾十年的交往,可是如果讓他們這一代承襲老一輩的舊夢,那可是狗肉要貼到龍肉身上,是怎麼也不能弄到一起的。
可是,讓她不解的是,他們為什麼這樣快就結束了呢?阿音昨天晚上哭涕著回來是怎麼一回事呢?同時她還感覺出了義父和義母對自己的態度有那麼一點微小的變化。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呢?
早晨義父幫著她整理了東西,什麼話也沒說,送她到了學校也只是吩咐一句說如果有什麼事情就給他打電話,沒等她走進學校大樓就開著車走了。
她已經覺察出這個家庭裡因為本來就是這麼一點的小事所引發的事端,阿音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她要是發怒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可她不準備也不能去為他們做一些什麼,她知道自己在這方面是個外人,甚至是個被排斥的人物,她自己都躲閃不及的。再說,她也不能把自己的心思放在這個地方,英凡再好,她覺得他離她也很遠,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她要實現自己的理想,她要向這個方向做出最後的努力。
既然已經住在學校裡,她就讓自己完全安下心來,為高考的最後幾個月衝刺。一般的情況下是白天上文化課,晚上上專業課。住在學校也有住在學校的好處,只要自己不被別人干擾,是能夠完全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的。從一個畫家兼教師的角度來說,江達非應該說是完美的,不僅畫有著相當的水準,而且在理論上也有他自己的觀點。江達非自己也略帶吹噓地時常在他們這些學生面前炫耀,在現在的美術界,比得上他的人還真是不多。同時,餘韻也明顯地感覺到,他對自己也真的是關照倍至,江達非時常用他發亮的眼睛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做畫,不時地點頭稱讚,然後面露滿意地笑容,拍著她的肩膀說:“不錯,真的不錯,我相信在美術界你一定會超給你的爸爸的,不,你一定也是能夠超過我的,弟子不必不如師嘛。你是我這一屆學生中最得意的弟子。”
“我看許多同學都比我畫得好。”
“那是你不懂。你在美術方面天才的創意是他們誰都不具備的,你的感覺非常好,你的美好的心已經表示在了畫上。這是一個偉大的畫家所必須的,也是平常的畫家所沒有的。所以,有我當你的老師,才會發現你的特殊的才能。”
“江校長,我真的非常感謝您。”
早晨,默菲帶著她去了寢室,這是個六個人住的房間,屋子裡到處是那些懶散的姑娘們丟棄的廢物。默菲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冷漠的面孔放射著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彷彿誰都是她的敵人,誰都是她提防的物件。她給她一把鑰匙,話也不說,她甚至覺得說話是多餘的事情,扭身就回到了八樓的教學區域。
還是江達非對她表示著關切,說:“既然住在學校,有什麼事情隨時可以問我。因為學校就是我的家,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是住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