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長利對常海江這句惡毒的話語,感到十分驚訝。按照正常情況,常海江斷沒有對他的態度如此惡劣的理由。
這到底是因為什麼?
華長利看到眼前這個老人在盯盯地看著自己,他忽然明白了,常海江以及村裡的這些領導,並不希望他走進這個大院,也許這個大院主人身份和地位,讓常海江胡長友這些人感到棘手。他們也知道,唐家的主人是絕對不希望這裡動遷的。
在後山村乃至包括鎮裡,在暗中已經形成兩股潮流,以唐懷國這個商人為代表的人家不希望拆遷,唐懷國在京城是商界大佬,拆遷之後得到仨瓜兩棗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更希望把有著神秘歷史的古代建築傳承下來,而以常懷國和胡長有這些當地的既得利益者,卻希望這裡拆遷,由此得到更大的利益。
華長利忽然覺得已經很有意思了,他對眼前這位老頭說:“老爺子,我到村裡去開會,唐老闆回來,我一定專門前來拜訪,我對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石,乃至任何一個建築都非常感興趣,我覺得這裡的建築不同尋常,我是東北大學建築系畢業的,我專門研究過各個朝代的建築,如果這裡真的有歷史價值,我是絕不同意把這裡拆掉的。”
老人的神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小夥子,我看你的樣子就跟村裡那些人不一樣,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那我就知道了。我們的東家回來,我一定向他轉告,你也隨時隨地都可以到這裡來,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這裡的,除非村裡的那些狗東西,從我的身上軋過去。”
華長利鄭重的說:“不但要保護這片大院兒,還要保護後山村整片老建築,具體情況我現在還說不清楚,我會請專家來考察的。經過考察,如果這裡有歷史價值,我就跟你一樣,也用我的生命保護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以及這裡的任何一個裝飾。老先生,那我就告辭了。”
華長利走出大院兒,尤美麗緊跟著上來,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說:“華長利,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帶你到這裡來,是讓你看一看這裡破舊的房子,你是動動遷工作小組的副組長,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你還說什麼,用你的生命保護這裡的一磚一瓦?我覺得你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華長利並不希望尤美麗真的生氣,就笑著說:“尤主任,村裡的人都希望動遷,也的確能夠給村民們帶來實際利益,村民們也的確都在等待著,渴望著動遷,但這裡的情況真的不那麼簡單,誰都知道這裡曾經是……”
“華長利,你總說什麼歷史文化,什麼古代建築,可這些跟我們村民有什麼關係?我們好容易等來動遷的機會,你居然說什麼保護?我可告訴你,一會兒開會的時候,你可千萬別這麼說,一旦得罪了常海江和胡長友他們,他們就會把你從這裡踢走的。”
華長利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麼。但他現在已經佩服葉子瑩這個縣文旅局局長,這個女人看起來還真不簡單,她似乎知道在綏陽鎮,尤其在後山村,有寶藏在等待著挖掘。
前任縣委書記胡俊傑任命葉子瑩這個漂亮的女子,擔任縣文旅局的局長,作為一個花瓶,代表著綏州縣的形象,但沒有想到,這個葉子瑩還真是一個做事情的人,並沒按照胡俊傑的常理出牌,而是默默的做著工作。
也許葉子瑩受到某些高人的指點,或者尤人真的發現過什麼,而對那些歷史建築並不放在心上的領導們,看中的只是經濟增長速度,所謂的歷史文化產業,那只是說說而已,如果讓它形成產業,這些領導可真是腦子進了水了。
大力發展房地產,是當下所有城市,所有縣城,乃至所有鄉鎮趨之若鶩的產業。政府領導坐在辦公室就可以坐收漁利,而搞所謂的歷史文化產業,需要大量投資不說,能不能吸引來遊客,能不能成為產業,誰都不敢妄下定論,畢竟這裡的教訓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