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在微微發顫:“遲娟她沒在?”
石豔春推了推眼鏡,驚訝地叫道:“你也不知她去哪了嗎?這麼晚你就是找她嗎?啊,真是不可思議。”
那散佈著清冷氣息的床榻,似乎在對他昭示著一個可怕的資訊。一種深深的恐怖向他無情襲來:“這些天我們都在忙,就彼此沒有聯絡。”
“沒聯絡?那我問你,你們之間沒發生什麼嗎?我告訴你,她已經六個晚上沒回來了,你居然還沒事似的到這裡來找她。”
杜思成大吃一驚。想起兩個人的電話,怪不得這些人都找不到她。他恢復了特有的機警,問:“你沒發現她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嗎?你們可是住在一起的室友。”
石豔春叫道:“你沒發現,我怎麼發現得了?你們可是戀人,我又算個什麼!”
杜思成面露尷尬:“我們又沒天天在一起。她沒公出,也沒回家,能去哪裡呢?”
石豔春反駁說:“公出或者回家,我們都應該知道啊,這又不是什麼神秘的事,她又用不著瞞著我們。過去哪一次出門,我們不都是知道的?”
遲娟家雖在遼寧,離松江也不算太遠,乘動車也就兩三個小時的路程,一天就能跑個來回,可從沒張羅回去過。自打和遲娟確立了戀愛關係,遲娟哪次公出,都是他去送站,即使個別時候不用他,也會打個招呼。
遲娟心思縝密,不可能在這方面出現紕漏。從目前情形看,遲娟和所有的人失去了聯絡不說,連他都不知她去了哪裡,是他這個戀人做的不夠格,還是有其他原因?
“我明天一早就去她單位,也許他們會知道她的情況。”
杜思成忽然想起半年多前的一幕往事,他心潮澎湃,停了車,走向橋欄旁眺望遠方,眼前一片黑暗,流淌的江水泛著時隱時現的星光,傳來單調而無奈的呻吟,寂靜的世界彷彿重新回到遙遠的洪荒。
但遲娟是不甘寂寞的,她不會輕易離開事業已經開啟了局面的這座著名冰都,一個充滿著童話般的城市,冬日裡的雪景,夏日裡的清涼,都讓她深深地眷戀著。她可以離開他這個戀人,但絕不會離開這片土地。一定發生了不可抗拒的力量,才讓遲娟把自己隱藏起來,和那些朋友,也包括他這個戀人,悄然告別。其中的隱憂他很難猜測。
從某些隱隱流露出的細節來看,遲娟並不那麼單純,和她交往的那些人,個個都不是簡單的傢伙,但又包藏禍心,不是什麼善良之人。
作為已經張羅結婚的戀人,自己都知道,他和遲娟並不那麼合適。他就是個普通警察,而遲娟則有著逼人的光彩和卓絕的才幹,無論哪方面。都是他難以企及的。
世上的許多事都源於巧遇。那天是5·19碎屍案成功破獲,開完慶功會的第二天。沒黑沒白地幹了一個多月,局裡讓他們歇兩天。在家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就漫無目的地來到那條有名的步行街。剛在一個藝術簽名的攤位前站住,一個老女人就上來扯住了他。
“小夥子,嘗一個我烤的地瓜吧。嘗一個吧。可能要不好吃,我這是第一次出來,沒辦法,我得供孫子上大學。”
他看了看老女人苦澀的臉,拿出了幾塊錢,又把地瓜攥在手裡。有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也被老女人攔住了,又重複了一遍對他說過的話,姑娘爽快地說:“那就來五十塊錢的,我拿回公司給大家吃,也算對你孫子的一份心意。”
姑娘從包裡掏出錢夾,猛地竄過來一個年輕人,用讓人猝不及防的速度,一把搶走姑娘手中的錢夾,飛也似的跑去。姑娘喊了一聲,杜思成愣了下神,拔腿就追。
那個扒手真有點腿上功夫,幾步就鑽進一個曲裡拐彎的衚衕,很快就把他甩在了後面,他訕訕地回來後對姑娘憤憤地說。“我真是沒用。我會逮住他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