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何庚年告他們什麼呢?如果是些小來小去的事兒,也不至於讓何庚年這樣固執,他記得何庚年不是個固執的人。
華長利對何曉華說:“這樣,這是我的電話,你記一下,你叔叔回來就讓他給我打電話。”
從山上下來,華長利回到青山大廈。宋華玉已經坐在他的房間裡,計大年和季彬他們還沒起床,宋華玉就陪著華長利到小餐廳吃早餐。
“華玉,我看你沒睡好覺吧?”華長利看到宋華玉的眼睛裡充滿著血絲。
宋華玉搪塞著說:“你愛不知道,哪裡有睡好覺的時候?昨晚你睡了,那幾個外國佬在洗浴間跟幾個女服務生打起來了,就非要把我叫去不可。”
“呵,你還管這樣的事?”
宋華玉就坡下驢:“他們就知道找我啊,有什麼辦法?”
想到昨天古維峰拿走的錢,而華長利卻從來沒有開這個口,宋華玉就有些於心不忍,便在華長利跟前又提到錢的事,說:“天龍,你到石江當主抓文教的副市長,開啟局面如果需要錢的話,你跟我就別客氣了。”
“好,倒時我一定麻煩你。我問你個事兒。那個何庚年不是銷售科的副科長嗎?他怎麼下崗了?”
宋華玉一愣說:“你看到他了?”
“我看到他侄女了,她也在礦上工作?”
“那還不是為了照顧我們這個同學?全縣的人都想到礦上來上班,我哪有這麼多的崗位啊。”
“那何庚年是怎麼回事?”
“別提他,但凡他長進一些,我也不能讓郭凱敏把他辭了。好端端的合同他不籤,還跟人家老外打起來,他這是幹什麼?”
“有這事?”
“我又不能瞎說。”
“那好,何庚年畢竟是我們的同學,還是有些能力的,總不能讓他上山採藥過日子啊。”
宋華玉淡淡地說:“我現在叫他回來他都不回來呢。他現在一心要告倒我。”
華長利看著宋華玉:“他告你什麼?”
“還不是人人都知道的那些事兒?這樣的人你就別管他了。就該教訓一下,不然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誰。”
宋華玉說得很是隨便,華長利也不知道何庚年到底抓住了宋華玉的什麼把柄,也就不好再問下去。從大青山的稀土礦回來,計大年坐一輛礦上的車回寧古,華長利和季彬又到河西村看了看,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已經是傍晚的時候。
大家已經知道他就要離去的訊息。他讓季彬召集班子成員開了個會,算是對大家告別的話,由於不是正常的討論工作,就顯得十分的輕鬆。散了會,五大班子領導紛紛要求給他餞行,最後就合到了一起,定在今天晚上五套班子的縣級領導一起參加,人多也是熱鬧。華長利也就只能同意。
看看還有時間,他對季彬說給他點清靜點的時間,華長利就回到辦公室。
華長利還很少有這樣清靜的時候,一清靜下來,思緒也就飛翔了起來。這時,寧古縣鐘樓頂端的電子鐘剛好當地響了一下,華長利記住了這個日子,此刻是2005年5月28日傍晚十七點三十分,雖然這對寧古縣五十多萬的人口只是極其普通的一瞬,誰也不會記得這短暫的一下對他們有什麼影響,但對於在這個古老縣城執掌著最高權力的人來說,卻是預示著他在這個巨大的舞臺上所上演的種種精彩或者不甚精彩的話劇,就要落幕了。他拿起筆,在面前的檯曆上寫了幾個字:今天是在寧古縣的最後一天。
他還想寫幾句什麼,但他的手卻停住了,似乎有太多的東西要寫出來,又不知從哪寫起似的。
他放下筆,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看著剛剛寫下的這幾個字,心裡不由得升起幾許感慨。
他出生在寧古縣的下城子村,在村裡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