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又懂事,又聰明,只是可惜了。”
兩人說著,這時有人敲門,欒軍開了門,杜思成見是個瘦高的姑娘。欒軍說這就是路子謙。過去他也見過這個姑娘,可和過去那個開朗活潑的小女孩完全是兩個人。她的年紀其實也並不大。可這個姑娘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雖然臉上也露著笑容,可那是經過訓練後才有的職業式的微笑。
“你們好,這麼晚還打擾你們,真不好意思。”
“是子謙吧。”杜思成站了起來。
面對陌生的杜思成,子謙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呵,這位大哥是欒軍大哥的同事吧。真是帥。”
讓個小姑娘這樣一說,杜思成竟然不知該說什麼。
“進來吧子謙。”欒軍招著手說。
“兩位哥哥這麼晚還在喝酒啊。你們工作這樣累,也不知道休息。”子謙仍然站在門口。
“你不也是沒睡嗎?你要照顧好自己。”
“我?我的價值怎麼可以和你們相比?”
“你不能這麼說,你是這麼的年輕。”
“年輕並不是全部。這不說明問題。你們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可我覺得自己已經走到頭了。”
欒軍嚴肅起來:“不要這麼說。你以後還會好的。”
子謙忽然轉移了話題說:“真是謝謝你欒軍哥。我家有事總是你到,而你家又是爸爸的受害者。我不知道該怎樣報答你們。”
“這和你沒關係,你還是個孩子。”
子謙甜甜的一笑,可仍然有著無盡的苦澀:“我還是個孩子嗎?”
“那你說你是什麼?”欒軍笑著。杜思成也跟著笑了起來。他覺得這個小姑娘很是可愛。
子謙向兩人擺擺手說:“那兩位哥哥慢慢喝吧,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我看著身體不好的人就難受。我走了。”
杜思成看了路子謙一眼,也發現路子謙明亮的眼睛倏地盯了他一下,又馬上開門走了出去。
“這個子謙真是不容易。”欒軍嘆道。
杜思成隱隱感到,這個路子謙的眼睛裡有種特別的東西。
爸爸又熬過了一劫。
一年多來,除了爸爸偶爾的呻吟和深沉的嘆息,這個家就是這樣的安靜。那小個子的生命力還很頑強,經過一個個生死交關的時刻,那口氣還在艱難地殘喘。子謙已習慣了在這墳場似的房間裡,默默地等待著他最後時刻的到來,和屬於她自己毫無希望的一個個嶄新一天的降臨。
媽媽的拂袖而去和爸爸診斷出了絕症後的一病不起,是這個家裡最後的熱鬧場面。媽媽收拾著無以計數的衣物,一派的歡天喜地。子謙躲在自己房間,默默地站在窗前,一股乘風而去的念頭猛地冒了出來。那是不是有種騰飛的感覺呢?
在媽媽走後的許多日子裡,都給她打電話來,帶著抽泣的聲音說:“子謙,媽媽現在很好。可是,就是放不下你啊。你能不能多來看看媽媽啊?”她知道媽媽的心思,媽媽渴望那個小個子男人馬上就死,女兒就會回到她身邊。她那不甘於寂寞的心,缺少的就是她這唯一女兒的感情依託。
子謙知道,在媽媽結婚之前的那個小圈子裡,即使最好的男人娶她做老婆,都不會比現在的日子更舒服。那時的媽媽是一家五金製造廠的出納,爸爸是銀行信貸科的科長。這個到了三十還不知道女人滋味的男人,雖然矮小丑陋,但身價不凡,他的天資足以消受任何美貌絕倫的女人,他心中甚至這樣打算,非天使般的女人不娶。
他早就注意到了這個經常來銀行填單劃帳取款的漂亮女出納員。戀愛的緣分就是這麼巧合,就在他偶然到這家五金製造廠,考核一筆數百萬的貸款是不是應該發放給他們的時候,他從廠長辦公室敞開的一道門逢裡,忽然看到那個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