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橋是他家的上游地帶,可說是一衣帶水。
他用了幾天的時間完成了這幅作品。人生漫長的旅途如同天氣一樣,就是再差的天氣,也有出現日頭的時候。當蔡蘭率先向他表示了她的愛意時,他起初完全不相信她的話,只是盯盯地看著她那張俊俏的臉,半晌說不出話來。
有誰會相信呢?除非出現了神話裡那樣的情節,一個美妙的女子愛上了一個窮作畫的。自打他成了殘疾後,別說一個美麗俊俏的姑娘,就是一個好胳臂好腿的姑娘也沒有幾個多看他一眼的。如今可是一個再現實不過的社會。他那拿著筆呀紙呀畫呀描啊的,在她們眼裡無非是一個被社會和人們冷落之後,打發時光的一種解脫。
可是,他不相信而又不明白的是,還真就有這麼一個姑娘,煞費苦心地接近他。他開始時僅僅以為她對他只是好奇而已,要不然就是拿他開心,可他終於明白她是主動向他表示了她的好感,甚至是愛意,並且完全是真誠的,他是多麼地感動!
那是他畫完了那幅他後來提名為《浣紗少女》的畫之後的那天的中午。她已經和他很熟悉了,她坐在河邊的一塊白色的石頭上,笑吟吟地看著他,問他:“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他說我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問我叫什麼?”
他怔怔地看著她說:
“我……我還沒敢問呢。”
她很喜歡笑似的,也許姑娘的笑就是一種武器,你有怎樣的盾牌往往都是無濟於事的。
“你這幾天就這麼看著我畫呀看呀的,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覺得她的眼睛熱辣辣的,他想看那雙眼睛,可又害怕看似的。
“這是兩碼事。”
“我告訴你吧,我叫蔡蘭。”
“哦,好,好名字。”他說。
“哼,一聽你說的就是假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他覺得這名字好不好聽並不重要,她這個人好,甚至對他好是最主要的。
她又盯在他的臉說:
“哎,你看我帶來了什麼?”
他一看,有不少好吃的,居然還有一小瓶酒。
“我要犒勞你。”她喜滋滋地說。
“這我可當不起。”他有些激動起來。
“有什麼當不起的?你可給我畫了好幾天的畫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畫我。我這個長相不會讓你的畫見不得人吧。”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說。
他笑了,說:“哪裡呀,你這麼漂亮,會讓我的畫生輝不少呢。”
“你可真是誇我。來,我們喝點酒吧。”
他們倆一起撞的杯的。蔡蘭喝了一口後臉就更紅了。
“我早知道這裡有一個畫家,我很想認識你的。”
“我有什麼好認識的,一個……”
“你可別說這些沒有用的。我覺得你比我見的那些腿腳麻利的人還健康呢。”
他覺得她的這句話很讓他感動,他還沒有聽哪一個姑娘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他覺得自己的心流過一股熱流。
就在這天他們分手的時候,蔡蘭已經把他手攥在她綿軟的手心裡,他感到了她的手裡的熱量似乎傳到自己的體內,這讓他有些慚愧,更有些激動。
第二天他們並沒有相約,卻又同時來到這裡。蔡蘭是一個開朗大方的姑娘,如今的農家姑娘早不是那種羞羞答答的模樣了,她們似乎在爭取著自己某種生活的權利似的。蔡蘭不時地為他揉著那條腿。
到了第三天,蔡蘭就把他擁在懷裡,讓他感受著一個姑娘那豐滿的肉體和迷人的體香。他開始覺得這是一個姑娘對一個殘疾人的憐憫,但很快他這樣的誤解就煙消雲散,因為蔡蘭的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