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時間嗎?
周巽轉頭看著牢房裡的每件物品,每個角落,它們全都熟悉的讓他即使閉眼,也能精細的描繪出形象、顏色,甚至其上有的裂痕與凹槽。
他從未想過要仔細注意這個簡陋的空間,但五年的時間已將它完全的刻劃在記憶中。
一如他從未想過要將她謹記在心,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深印在他心裡。
葉子,她可還記得他?
不曾想過自己會如此思念一個女人,事實上他以為自己很快就會忘了她,因為他想做的事實在太多,即使在牢裡也一樣。
他必須讀書進修,以圖出獄後面對媽媽的謊言,還得與獄中不善者對抗,與示好者結善,並取其長處以修短;他更必須表現優良與獄官交好,以促假釋的提早到來和生活上的有求必應。
他光是與人周旋便耗了所有時間,更別提他還要讀書,以及靠著昔日的兄弟偶爾捎來的信件修改未來的計劃。
他忙碌到連自己都難以想像,但是說也奇怪,她就是有辦法在他腦袋休息的時候,霸佔他每一個細胞,使他不斷思念她。
想她,但是那又如何?
五年的時間,她恐怕早已將他遺忘,更別提世界之大,或許她人也不知去向。
“唉!”
乍然響起的嘆息聲震得周巽在一瞬間坐直了身體,臉上表情也由深情的思念轉為冷漠。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他千萬不能忘了這句至理名言,更何況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實在不必為一個相處不到三個月,可能已嫁為人妻、成為人母的女人嘆氣。
把她忘了吧,你對她的思念可能只是單純的慾念,因為待在獄中無性生活,而她剛好又是你在入獄前的最後一個女人,所以你對她才會特別思念。
深吸一口氣,周巽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緒。牢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筆直的朝這方向走來,一名面熟的獄官出現在他眼前,對他咧嘴而笑。
“周巽,出獄了,恭喜你。”鐵門開啟,張獄官朝他笑道。
“謝謝。”他從床緣邊站起走向他。
“你的書不帶走?”張獄官指著他堆放在床底下的一堆書。
“都看完了,誰要就送他吧。”
“我看這獄中可能沒人能看得懂。”一半以上都是原文書,少數寫著國字的又是專業書,送人?也許看誰的枕頭不夠高吧,那些書都夠厚,拿來墊高枕頭應該滿實用的。張獄官在心裡忖度著。
“那就丟了吧。”他毫不在意的說。
“今後出去有什麼打算?”張獄官好奇的問,以他的上進心與學識,應該會有一番轟轟烈烈的作為吧。
“看情況。”他簡扼的日答。
依大毛上個月寫給他的信來看,巖哥似乎想把位置傳給趙漾,一個在他坐牢期間迅速竄起的人物。據說那人心狠手辣的程度就像是巖哥的分身,難怪巖哥會這麼中意他,還想把位置傳給他。
不過等他出獄後一切都將會改變,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屬於他的東西被別人奪走。
“待會兒有人來接你嗎?”張獄官輕點了個頭又問。
“沒有。”
“要不要我叫人送你一程?”
周巽看了他一眼,終於露出一抹微笑。
“老實說有點想,但是從進來這裡的那一天起,我發誓不再搭上警員所開的車,所以謝謝你的好意。”
張獄官聞言也露齒一笑,誤會他這話的意思是絕不再犯法,從此痛改前非,腳踏實地的好好做人。
“好吧,那我替你叫輛計程車。”他笑著說。
“謝謝。”
張獄官輕拍了下他的肩膀道:“走吧,我帶你去領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