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暖和些。而自己一般都是坐到爐子邊烤火等著朱高熾將正事辦完。
不過也有例外,比如有時候朱高熾明明什麼事都沒有,也要跟他一起坐在爐子旁捧著些經史子集,兵法謀略之類的書籍看到打瞌睡才回房睡覺。這讓祁安百思不得其解。後來總結出一點,就是殿下真的太愛學習了,以至於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可今天晚上不一樣,殿下至從進了書房就開始心不在焉,軍務處理了一半兒,不是這裡出錯就是那裡看不順眼;書看了沒兩頁,倒是挑了不少前人的毛病來,發了一堆牢騷;然後又說要練字安神,可當祁安把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以後,他又說不想練字,想出去走走。
祁安的表情快要哭出來:“殿下,已經很晚了……”
朱高熾知道他那點小心思,邊說邊往外走:“我沒讓你跟著,我自己心情不好想出去透透氣,你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
“別可是了。要是讓我發現你跟著我,小心你的腿。”威脅完畢之後,朱高熾直接就拉了門走出去。
一陣冷風襲過,出奇的陰寒。
祁安轉身從書房裡抱出一件披風:“天寒,殿下披上吧。”
“不用了。”聲音落下的同時,朱高熾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鎏華院大門口。
祁安抱著那披風立在門邊,真是越來越琢磨不透殿下的想法。
深夜的燕王府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喧譁,燭火明滅,光線陰暗,偶爾能見到幾個侍衛拿著武器巡邏著走過。半夜子時的天氣是最寒冷的,溫度在一點點降低。朱高熾被凍得手腳冰涼之後,開始後悔沒有聽祁安的話。
不知走了多久,光線開始明亮的時候,他一抬頭,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到了長慶殿外。
微微皺了皺眉,想著要不要進去。可轉念一想,這麼晚了,他怕是早就睡了,有什麼事還是明日再說吧。
想到這裡,朱高熾並未驚動守衛,安靜的轉身離開了。可走到一半兒,又折了回去,模仿著多年前的樣子,從朱棣沒有關實的窗戶跳了進去。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有另一個身影也進了長慶殿。
他還記得多年前,自己剛到明朝不久,也曾經有過這樣翻窗進入朱棣房間的經歷。那時候沒有武功,身材也沒現在高,跳進去的時候摔了個狗吃屎,被朱棣以為是刺客,差點兒小命玩兒完。
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吧?可現在想起來,怎麼就跟昨天發生的一樣?唯一的區別在於,現在他能輕而易舉的跳進去而不被朱棣發現。
屋子裡很黑,也很安靜。窗外的燈籠照著樹影婆娑,從被他開啟的窗戶外灑落進一地暗影搖曳。風呼啦啦的灌進來,床頭的紗帳順著風吹的方向輕舞飛揚。
朱高熾怕那風太寒冷,吹醒床上熟睡的人,忙轉身將窗戶嚴嚴實實關了起來。可這一關,屋子裡就更加黑暗了。
不過,朱棣的屋子他是很熟悉的,哪裡擺了桌子,哪裡擺了椅子,他都一清二楚,所以一點也不擔心會突然碰到桌椅發出聲響會吵醒他。
許是這些天在外面打仗,臥冰爬雪的操勞過度沒有睡好,所以朱棣今天晚上睡得似乎格外的沉。若是在平日,有人翻窗進了他的房間,警惕性超高的朱棣早就一躍而起,抽出長劍抵上了來人的咽喉,哪容得他走到床邊?
黑暗中,朱高熾看不清朱棣的臉,寂靜的空間裡,只聽得到他平穩的呼吸。
他伸出手,想要去碰他,卻僵在空中沒有落下去。他怕一碰他,他就醒了,那自己不是糗大了。
可他真的很想他,很想見他,很想跟他說話,很想窩在他懷裡睡覺,很想聽他將下巴放在自己的額頭,低低的叫“熾兒”,很想問他到底有沒有生氣,有沒有吃醋,很想告訴他,自己心裡除了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