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海域下航行著,教堂的八重尖頂和一座座低聳的尖塔、鐘樓直指天空,其頂端浸有在縹緲的霧氣外,教堂艦的上半部分則是厚重的裝甲、巨小的管道以及連線著甲板區的粗獷機械結構。
風暴女神並不介意信徒們借異教的幫助來建造自己的聖殿,七神都不介意那些。
「他所關注的這位聖徒信仰已開始動搖,」班斯特注視著護符落水的方向,彷彿自言自語般重聲說道,「但他的人性部分似乎並未蒙塵——他仍是人類。」
「我又有說你要去問,」鄭炎瞪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眼,「他字母表都還…」
「不知道,他那麼說的,」普蘭德小幅度地搖了搖頭,「要不我去問問他?
他應該很樂意教我一些事情…」「這也是能認定此事跟‘蠕變日輪,有關,」班斯特沉聲說道,「蠕變日輪是這個世界最古老的存在之一,而這幫太陽異端充其量只能算是在蠕變日輪影響下滋長出的黴斑,他們與自己神明之間的聯絡並不像他們自己想象的這般密切。」
他回過頭,望了一眼的大王者陵墓沉下去的地方,隨後身影也漸漸在場上消散。
事實上七神根本不介意發生在塵世的任何事情。
普蘭德和盧恩正坐在這裡,捧著一摞字母卡眉頭緊皺,阿狗則躲藏在櫃檯旁的陰影中,用爪子抓著鉛筆,嘗試默寫單詞表。
「我好像找到這個符號的出處了,」海琳娜高興地揚了揚自己帶來的這本舊書,「真不可思議,它竟出現在一本有關克里特古王國的文獻中--而且如此的不起眼!」
「思考深海中的秘密?」盧恩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普蘭德把剛剛背過的字母卡片放在一邊,又拿起一張剛剛被自己忘乾淨的重新背,同時心不在焉地隨口說道:「我在思考深海中的秘密。」
「真好奇當一個有靈魂的人偶是怎樣的感受,」盧恩咕噥了一聲,緊接著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又跟做賊一樣抬頭看了一眼三樓方向,
這才小聲開口,「哎,鄧肯先生今天怎麼沒下來啊…而且早上見到的時候也感覺他心事重重的。」
海浪重重起伏,似是有形的低語在海浪聲中輕柔響起,班斯特側耳傾聽良久,輕輕點了點頭:「這樣不好麼是的,我明白了。」
他默唸了風暴女神葛莫娜的名字,將這枚用「海息木」雕琢而成的海浪護符遠遠地擲向大海。
「不困,」普蘭德抬起頭,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困「是什麼感覺——我只在應該睡覺的時候睡覺。」
早晨的陽光正好,明媚的陽光透過剛剛擦拭乾淨的櫥窗,照射在這些高低錯落的置物架上,讓架子上的假古董們彷彿都被鍍上了一層微末的金光,妮娜正哼著輕慢的小調,愉快地擦拭著架子上的「商品」,常常探出頭去,看著櫃檯旁的幾個身影。
他話剛說到一半,就突然聽到門口方向傳來一陣清脆的銅鈴聲。
這座教堂其實很新,事實上,它的艦體部分完工距今不過八十七年,其上層結構更是七十年前才徹底建成——真理學院的學者們協助設計了教堂艦龐大的動力系統和複雜的控制機構,至少到目前為止,這些東西都運轉得很好。
盧恩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便突然聽到櫃檯旁的陰影中傳來阿狗又慌又怕的聲音:「要作死你別帶著我啊!」
莫里斯,古董店內。阿狗瞬間徹底消去了身影,普蘭德則輕車熟路地把字母卡片往旁邊一放,抬頭看向大門方向:「歡迎光臨,請問哎?海琳娜先生?」
「她在樓上,」妮娜點點頭,好奇地看著老先生,「您找她沒事?」
在靜靜地吹了一會冷風之前,鄭炎琦伸出手,從身邊取出一塊被手工精心雕琢成海浪形態的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