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比賽過去大半,跑得最快的人已經過了三千米,遙遙領先。
褚妮和姒笙兩個人不快不慢的跑在中間。
二人前面不遠處,又有一個人倒下,退了場。
“阿笙,你緊跟著我做什麼?”
褚妮額際雖出了一絲淺薄的汗,呼吸卻穩,從她還能騰出氣息來和姒笙說話就能看出來。
她像是試圖讓姒笙先一步上去,與她玩笑道:“你去追追那個第一名唄!你這樣跟著我讓我壓力很大哦~”
姒笙偏頭看了她一眼,眉梢撩得又傲又漠的:“有壓力才有動力。”
褚妮不可置否的撇撇嘴。
下午,日頭當空。
四月中下旬的天,還不算是那種濃烈的灼熱,卻也在長時間的奔跑下溫度騰昇,燦陽晃眼。
褚妮白嫩的鼻尖冒了細汗,她轉頭去看,發現自己身側三步開外的人眉頭都不曾皺一下,臉上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野氣。
她差點給氣笑了。
倒是忘了,哪怕沒了內息,她們阿笙也不是個善茬,這句話在很多方面都有論證。
看臺上,或許是榑深的原因,又或許是見到附中風雲人物上賽道感覺新奇,肖然和餘南的目光不自覺就放到了那一路都保持在齊肩的二人身上、
肖然咦了一聲:“你別說哦,這個姒笙還真有兩把刷子!”
他一把拽過餘南的肩,手肘在上面枕了枕:“你瞧瞧,那氣息是一點沒亂,還有那個女魔頭,跑的跟玩兒似的!”
“去去去,你也不嫌熱!”
飄來的汗臭味讓餘南忍不住了,一把拍掉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他眼底帶著嫌棄。
這讓肖然怎麼肯呢?
“哎現在也就四月的天,雖然熱但也不至於肩都不能靠吧?你這人怎麼越活越矯情?”
餘南瞥了他一眼:“矯情也是分人的好嗎?”
“你丫就是欠打!”
肖然牙癢癢了,撲過去就要咬他。
男孩子之間的鬥爭來的就是這麼莫名其妙。
前排兩人鬧做一團,榑深卻只是微揚著下顎,視線落在場上。
清淡的餘光裡,都是一個人的影子。
那種胸腔不規律的跳動感好像又上來了一點點。
讓榑深想起不知道在哪裡看見過的一段話。
“我是個俗氣至頂的人,
見山是山,見海是海,見花便是花。
唯獨見了你,
雲海開始翻湧,江潮開始澎湃,
昆蟲的小觸鬚撓著全世界的癢。
你無需開口,我和天地萬物便通通奔向你。”
少年忽然低低就笑了。
真的很貼切呢。
從來不知道,心動是這麼一件浪漫至極的事情,像是從塵埃裡開出花來,裹著極致的溫柔。
有的人說像一見鍾情這樣的感情,來的讓人莫名其妙,一點也不真實。
或許最初的他對此也是不置可否的。
榑深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才好。
但他就是知道,少女那漫不經心的一眼,直直就撞進了他的心窩裡,怎麼掏,也掏不出來了。
只能暗自笑罵,自己或許就是個看臉的俗人。
誰叫那人,長得太過驚豔歲月呢。
轉過一個彎道,兩人剩下的距離還有最後的一千五百米。
褚妮忽然嘴角勾起,衝姒笙揚起一道笑來:“阿笙拜拜了~”
話音落下,等她轉過頭去,腳下便瞬間提了速。
原本還伴在自己身側跑道的人一下子就竄出去多遠,姒笙卻也只是眼尾輕揚,腳下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