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等了多久了?”
王欽躬身打了個千,“回皇后的話,約莫已有一個時辰了。”
烏拉那拉氏輕輕一哼,眼帶嘲諷,語氣也異常尖酸:“等了一個時辰還未獲準進殿,那顯然是皇上不願見了。怡妃素來聰慧,怎的今兒這般不識趣了?”
怡妃強撐著笑容,垂眸道:“臣妾忝居鹹福宮主位,卻沒有管教好自己宮裡的嬪妃,所以特來請罪。”
怡妃面上謙順,心裡早已暗罵開來:她這個庶妹,真是個惹禍精!早知今日,當初還不如不留她在宮裡!!
雖然娜木綽克已經進宮告訴她,舒貴妃還相信她。可皇上的冷待,才真真叫人日夜難安!光貴妃信她又有何用?若皇上疑心了她,她還如何立足四妃之位?永琳只怕也要因她失去皇父的寵愛了!此刻,怡妃真恨不得掐死柏顏盈!果然是個賤妾所出的庶女,骨子裡都是鄙賤的!!
怡妃謙恭的態度,叫烏拉那拉氏心中泛起一陣快意,她冷笑著道:“請罪?怡妃若真要請罪,就該有點請罪的樣子才是!”
怡妃神情一滯,惶惑道:“臣妾……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烏拉那拉氏指了指一旁尚未清掃的雪地。眉梢上揚,鄙笑道:“有罪之人,該跪著請罪才有誠意!!”
怡妃聽了這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低頭看了看小臉蛋已經被冷風吹得通紅的永琳,於是一咬牙,竟真的走到一旁。屈膝噗通跪在了皚皚積雪上。隆冬臘月本來就夠冷的。若還跪在積雪上,只怕時辰一久,膝蓋都要跪傷了!
“額娘——”十阿哥扯著怡妃的袖子喚了一聲。“這裡冷,咱們回去吧。”
十阿哥雖小,但也懂得孝順,不忍母親跪在雪地上受寒受罪。
怡妃衝她笑了笑。柔聲安慰道:“琳兒,沒事的。”——無論如何。她都必須獲得皇上的諒解。真得感謝皇后的為難,她這一跪,任誰都會覺得她是備受欺凌的那一個。
烏拉那拉氏看在眼裡,心中嗤笑不已:你怡妃不過是納蘭氏養的一條狗罷了。如今更不過是條落水狗!!
王欽見狀,略有不忍,便提醒道:“皇后娘娘。皇上還等著看十三阿哥呢。”
烏拉那拉氏臉上滑過一絲不快之色,嘴裡咕噥了句“知道了”。便抱緊了懷裡的永璟,大步進了殿中。
弘曆回宮也有幾日了,一直沒去過景仁宮,直到今早才發話說相見十三阿哥,叫烏拉那拉氏抱了過來。
才一歲多的孩子,長得粉團團可愛,只看那細嫩軟軟的小臉蛋,著實分不清是阿哥還是公主。那孩子眉眼口鼻,的確都像極了婧歡。
所以,弘曆一看到這個孩子,便覺得婧歡還在似的。烏拉那拉氏一直不甚喜歡這個幼子,所以弘曆一直擔憂他不在紫禁城的半年光景,璟兒是否受了苛待?如今瞧見十三阿哥白白胖胖的樣子,弘曆才算安心了。
弘曆從烏拉那拉氏懷抱中接過十三阿哥,親手墊了墊分量,點頭道:“重了不少。”
烏拉那拉氏微笑著說:“十三阿哥雖是早產,可有太醫乳母們悉心照料,如今倒是比足月而生的兒子還要更健康白胖些呢。”
聽得這話,弘曆心安不少,不管怎麼說,璟兒都是皇后親生的,就算不十分疼愛,也不至於虧待了。
他笑著看著眼前這個滴溜溜好奇地看著他的孩子,便問道:“璟兒,還認得朕不?”
聽到弘曆喚“璟兒”,烏拉那拉氏臉上頓時一僵,神色格外不自然。她從來沒有喚過幼子的名字,對內對外,都是喚“十三阿哥”,可見她又多厭惡“永璟”這個名兒。
十三阿哥歪了歪腦袋,他還不滿兩週歲,又大半年都沒見到自己皇父了,如何記得?只是覺得有些眼熟罷了。
弘曆倒是不生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