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仍舊一副篤定自若之態,命桔子又取了一碗清水來,蕭阮旗大方的再滴了一滴進去,接著,於老太師便端著碗走到阮尋面前。
“皇上,一驗可知一切。”於老太師朝他溫和的抬了下眉。
阮尋抿了抿嘴,眸中的寒光漸漸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錯愕和緊張。
兩滴鮮血在碗中慢慢碰撞,阮尋屏住了呼吸…
他自有記憶起便和娘一起被玉妃抓去了幻月教,母子二人,一個成了隱衛,一個成了教中奴僕。
但,阮尋從不知自己的身世,娘也從未提起過,還不止一次的警告阮尋,如果要保命,千萬不能露出一絲想知道自己是誰的意圖來,否則,他母子二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過了兩年,有一日,他跑去找玉龍煌求隱衛每年必吃的藥丸,卻在其屋子外看見了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當時,他就驚呆了,這世間怎麼會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他飛身跑去詢問孃親,哪知孃親幾度落淚,只說幾句什麼,明明是兩個女人的孩子,不是雙生,為何也會生的一模一樣,是命麼?
阮尋想要問的清楚些,但孃親卻只是哭著搖頭,也是到了那一日,阮尋才知道自己也是有名字的,玉龍煌一直‘阿尋阿尋’的叫他,他以為自己就叫‘阿尋’,只是沒想到,自己也有名字,有一個和蕭阮離只相差了一個字的名字。
於是,他生出了更多好奇,想要再問的清楚些,第二日,母親卻莫名的溺水而亡了。
從此以後,玉妃便安排他成了蕭阮離的貼身隱衛,像個影子一般活在蕭阮離身邊,直到玉妃在自己十歲時病亡,玉龍煌才讓自己不必每日跟在蕭阮離身後。
蕭阮離和玉妃的身份,阮尋在幻月教時就知曉,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外頭沒有一個人知道玉妃是玉風的妹妹,他們竟瞞的這樣好。
但,就是因為知道蕭阮離的身份,自己和他長著同一張臉,阮尋也曾懷疑過自己的身世,但僅僅只是懷疑,從沒去探索,只因沒有那個勇氣,皇子與隱衛,天差地別,他從不多想。
而此時,看著碗中自己與蕭阮旗的血在慢慢的靠近,緊接著慢慢的融合時,阮尋驚的睜大了瞳孔,眼中霎時盈滿了水汽。
“眾人還有何話可說?”於老太師持拐一拄,沉聲喝問,大殿內噤若寒蟬,好些膽小的大臣,已被嚇的暈了過去,這逼宮造反可是何等大的罪名。
阮尋身子有些發軟,雖然幼時,他也曾幻想過,自己或許和蕭阮離有著很大的關聯,但當真的證實時,卻令他心口發痛,不由的想起了自己那莫名溺水而亡的孃親。
“怎麼可能?”
阮尋輕聲呢喃,沒有人聽清他在說什麼,只因宮外突然湧來無數百姓,那為首之人竟是江都府尹。
此番,百姓們見了阮尋都交頭接耳起來,人群裡也不知是誰吼了一句,‘原來蕭公子就是當今聖上。’
一時間,下頭炸開了鍋,雖然言之不同,紛飛雜亂,但阮尋在江都的所為,在場所有人都聽的明明白白。
事情一瞬間開朗起來,連帶著先皇遺詔中有一封與楚國解除聯姻制度的書信也適時的跳了出來,眾人這才得知,先皇早與楚皇達成共識,解除了婚約,而這次楚國使團的到來,是楚人同與楚皇一起勾結,欲陷皇上於不義之舉。
此番,楚國大軍駐紮在大周邊境,欲助楚人同一臂之力,卻不知為何突然撤軍一事也傳了開來,原來,楚人同早已與楚國勾結,陷害皇上!
朝中局勢大逆轉,凜王仍是不敢相信,衝上前去抓住楚人同的胳膊,不停的質問,最後落下淚來。
“你真的是蕭阮離?”待凜王聲嘶力竭一頓狂吼安靜下來後,楚人同仍是面不改色的看著阮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