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察已經覺察到了前方通道的某個地方不太對勁。但他只當什麼都沒有看到,繼續保持不變的步伐向前走去。當李察走過那個地方時,通道中忽然彌散起一縷腥臭氣,一頭鼠魔無聲無息地從陰影中躍起,向李察身後撲來,兩排足以切斷金屬的利齒狠狠切向李察的後頸!
可是它只撲到一半,就僵在了半空,爪牙舞動了幾下,就軟軟地垂了下去。
李察並未回頭,只是反手一刀刺入了鼠魔的要害心核。他把鼠魔挑到了身前,就地開始分解回收材料。不過在收割材料之前,李察剖開了鼠魔的胸口,仔仔細細地觀察著那一刀造成的傷口,漸漸的,他臉上的淡然笑容消失了,代之以一聲嘆息。
李察猶還記得白夜斬殺鼠魔有如切菜,她一般只用一刀,李察現在也只用一刀。可是白夜一刀下去,鼠魔基本上是中刀立斃,李察殺的這一隻卻還掙扎了好幾下。看上去差距似已不大,可是李察卻知道這其中的距離究竟有多麼遙遠。李察那一刀確實刺中了心核,可是傷口卻不是在最要害的地方,而且傷口外面纖細,裡面卻是急劇爆開,變成一團模糊的血肉。這樣確實可以提高殺傷力,然而李察清晰記得,白夜留下的傷口卻非常小,也非常的細,而且裡外如一。
李察雙眉緊皺,思索了許久,才把野蠻屠殺短刀揚起,在空中虛劈了一刀。這一刀看似平平無奇,卻拉出了幾道殘像,而且帶著隱隱的呼嘯。一刀劈出,李察呼吸也粗重了幾分,他努力調勻,這才又向前虛刺了一刀。這一刀同樣呼嘯聲起,可是李察依然搖了搖頭。這兩刀,刀鋒其實一直在劇烈震顫著,但不是無目的地抖顫,而是每一下震動都相當於出了一刀。即使李察有四幅生命誅絕的加成,這兩刀擊出,也頗覺吃不消。
可是這兩刀的效果卻難以讓李察滿意,刀鋒依舊是在震動,而且震動幅度不小。而白夜沒有那麼多生命誅絕時,一刀下去,平平淡淡,快到不可思議,卻根本看不到殘像。她是極度的精準,極度的迅捷,也極度的狠辣。
李察用心回想著白夜出刀的剎那,緩緩地重新刺出一刀。這一刀是真正的平淡無奇,沒有附加任何能力,李察只是想要讓刀鋒沿著預想的軌跡、預想的速度前進到預想的地點。不過一刀到底時,真實天賦已經告訴李察,這一刀仍然有偏差。雖然偏差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甚至連繪製三階構裝都會允許這樣的偏差,然而當李察驅動生命誅絕,將幾十刀疊加為一刀時,一點點偏差就會疊加在一起,最終將殺傷力分散削弱到一個極為顯著的程度。換句話說,如果李察能夠做到數十刀疊加都不會有偏差,那麼這一刀的威力將大到不可思議,再也不會是隻在虛骸臉上劃出一道小傷口的水平,而是至少會直接把虛骸的大半張臉切掉。太初也多半保不住自己的手臂。
可是要做到這一點談何容易?李察現在連最簡單的一刀都有偏差,而其實白夜距離真正完美的境界也相去甚遠。
不過李察倒並不著急,他來到絕域戰場,就是為了磨礪自己的意志、戰鬥技藝並提升血脈的。
於是李察收割了鼠魔身上的材料,將其中最珍貴的部分收入行囊,然後將鼠肉切割下來,用鐵絲穿了掛在腰間。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或許會受到連續的追殺,或許也會幾天都看不到一個達克索達斯人。如果是後一種情況,那麼這幾條鼠肉就將是李察惟一的食物來源。
清理好了現場,李察重新踏上征途。在山腹的坑道中走了大半天之後,李察又找到了一個通向外界的洞口。洞口離地面不過幾百米,所以李察很順利地就落地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望去,卻見身後絕壁屹立千米之上,巖壁上星星點點的分佈著許多洞口。李察已經記不得自己前面兩次是從哪個洞口出來的,更不知道下一次會從哪裡出來。
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