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有這顆頭顱，自己在這樣的世界也無法存活下去，自己不可能一直漂浮在空中。若非找到一方立足之處，唯一的辦法就是回到失落之城。但這和在海里淹死，幾乎沒什麼區別。

現在想這些幹什麼！眼前的境況才是需要考慮的！事實上，頭顱仍然在自己手中，並且無論如何都無法放開，再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會死在這深海之下！

陳陽奮力抬起頭，就在這時，眼前忽然閃起一道亮光。

在這深幽漆黑不見五指的海底，一道光芒的出現，無疑如同神祗的降臨一般，陳陽眼神猛然亮起，望著那純潔無暇的光芒，彷彿裡面下一秒就會出現女神來拯救自己。

然而裡面出現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個滿臉虯髯的大漢，陳陽瞳孔放大，下意識地要縮回手，但手腕已是被對方一把牢牢攥住。

一陣白光閃過，熟悉的感覺。當陳陽再次有直覺時，手掌和膝蓋上同時傳來了硬硬的觸感。

土地的感覺就是好，人果然是生活在陸地上的動物，一旦長時間離開陸地，精神上都會受到影響。

陳陽喘了口氣，這才慢慢站了起來。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類似天井的地方，視野中的房屋有些斑駁破舊，像是個廢棄多年的住宅區。

而圍立在四周的，有中國宙墟的使徒們，也有末世中國的眾人，陳陽略一點頭，發現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驚異到極點的表情。

陳陽知道眾人驚訝的是什麼，此刻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和腳下所躺的另一具身軀上，沒有人說話，甚至詢問自己情況，彷彿每個人都為眼前的這一幕所驚呆了。

時間也不容陳陽作解釋，急忙來到複製體身旁。後者方才在海底之下，顯然喝了不少水，嘴角不斷有水流出，渾濁的海水中夾雜著鮮血，在他蒼白的臉上肆意流淌。

看著對方，彷彿就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陳陽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悲涼，心中恍惚間產生了一種錯覺，也許某一天自己死去的時候，也是這副樣子。

當思維偶爾觸碰到眼前這個“自己”時，陳陽也曾想過，如果自己擁有足夠的實力，還要不要讓複製的另一個自己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畢竟有沒有人希望這世上存在著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他曾一度下過決心要殺死對方，也曾產生順其自然的念頭。

但是此刻，望著眼前這張虛弱到極點的面容，陳陽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雙手用力按在對方胸膛上，將始源之力源源不斷地輸送過去。

起來啊！混蛋，睜開眼睛。你是我，我怎麼可以這麼簡單就死掉。

一隻手忽然抓住他的手腕，陳陽心中一跳，但那五指卻異常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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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吧……別做沒有意義的事。”複製體微微睜開眼睛，聲音幾乎不可聞。

“混蛋，說什麼廢話！”陳陽甩開對方的手，繼續將始源之力輸入其中，自己對自己，不需要客氣！

但他隨即一滯，卻感覺流入對方體內的力量，全數被反激回來，複製體在拒絕自己。

陳陽心中一怒，但卻無可奈何，這是種一個人生自己的氣，想狠狠懲罰下自己，但卻又無從下手的感覺，他盯著複製體沉默了幾秒，卻看到對方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呵呵，呵呵呵。”複製體笑了起來，鮮血混雜著海水沿著他的臉頰不斷流下，但他仍然笑個不停。

陳陽實在忍不住了，猛然一伸手，將複製體從地上拎了起來，周圍的人心中一驚，但又搞不清狀況，也不知該不該上前勸阻。

正文　582　鏡面之戰

複製體仍然笑著，脖子被陳陽卡住，通氣有些不暢，猛烈咳嗽了幾聲。

“我原本以為，我們是一樣的。”他滿嘴鮮血，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