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開外的樹丫,飄然蕩過,蕩至最高點,身體稍微停頓的那一瞬間,他手一抖,然後再一揮,又捲住另一株樹丫,這樣的速度,就是卓木強巴他們也遠不能比。蕩過一段距離,他就在樹丫上停靠片刻,拿出那個儀器,看著上面的移動點,冷笑道:“速度明顯加快了呢。嗯,是用了和我一樣的方法嗎,這些傢伙變得聰明起來了呢。在叢林裡,本來就該是這樣前進的。”
提升了前進速度的四人,泅過三條河,橫跨了三片叢林,在一條看起來較為粗大,水流湍急的河邊,砍伐樹枝,用繩索結成一個木筏,以一株尚未成材的臂粗小樹苗為撐竿,開始順河下漂。
憑藉頑強的毅力和地獄磨練出的身體,總算撐到了這一刻,直到躺在木筏上的一瞬間,才產生了百骸俱散的感覺,一躺下去,就再也不想起來了。此刻仍有動作的有兩人,卓木強巴,那被肌肉緊繃著的身體還筆挺的站立著,必須有一個人掌握木筏的漂向,及時撐竿已保持木筏不會擱淺;巴桑也沒有停下,他胳膊上的傷已經不能再拖了,那是顆子彈從前肩穿過後肩穿出,造成了貫通傷,幸運的從鎖骨和肩胛骨之間穿了過去,並沒有傷到筋骨。但是一路逃亡,沒有機會好好包紮傷口和及時處理,現在傷口處已開始發紅發炎,紅腫的周圍是一圈青色,淡淡的黃色組織液從傷口兩端滲出來。看著觸目驚心的傷口,張立不敢想象,這一路在林間蕩繩縱跳,巴桑是怎麼挺過來的。
巴桑用小刀旋開步槍彈,自己扒拉開那洞口,將火藥灌進去,雖然嘴裡咬死了獵刀刀柄,當火花衝出,煙霧從傷口兩端冒起時,還是全身一陣痙攣,隨後,巴桑滿頭大汗的挺了過來。岳陽和張立都滿懷敬畏的看著這個鐵人,真是沒想到,原本史泰龍才玩的遊戲會真實上演。當張立用繃帶給巴桑包紮時,巴桑自己取出一隻野外用“TAT”胸肌注射,雖然說吸收慢一點,但效果和臀肌注射是完全一樣的。
四人身上的小擦傷都已經擦了膏藥,岳陽屁股上中那一彈入肉僅半截,跑動中已掉落,傷口都乾涸結疤了,又做了些常規處理,已沒什麼大礙。他們知道,此刻身處普圖馬約河系,所有的大小河流最終都匯入普圖馬約河,河道四通八達,但是一直順河而漂,一定會在主航道內碰上游擊隊武裝力量。所以,透過羅盤,他們一直小心的規避著這種情況的發生,保持航向朝正西方,如果河道轉向西南或是南方,他們寧肯棄筏入林,繞過一片叢林,再從林子的另一頭做木筏,重新選擇一條平行向西的小河下漂。反正林子裡什麼都不多,就是木材奇多,擁有利器的他們,造木筏比搭帳篷還容易。
如此逃了一天,終再沒碰到白天那種被圍殺的困頓局面了,午間在河邊捕到幾條紅頭皇冠魚,晚上則抓到只蛛猴,雖說有些殘忍,但四人飢腸轆轆,吃得狼吞虎嚥。雖然途中有幾次直升機從上空掠過,不過他們躲在這樣密集的樹林中,有十分的把握不會被發現,除非敵人在直升機上安裝了紅外生命成像儀,不過那種東西似乎不太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
這一天的經歷可謂非常之糟糕,用岳陽的話來總結,就是他們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和一群莫名其妙的敵人,打了場莫名其妙的戰爭。最後被敵人橫追千萬裡,四人可謂丟盔棄甲保了小命。
到了深夜,吊船已經綁好,岳陽則很離奇的選擇了吊袋,吊在樹杆上以直立的姿勢睡覺。卓木強巴沒有入睡,他翻身下地,幾下功夫就爬上了一株大樹,樹丫上早斜躺著一個人,巴桑。
巴桑一直看著星空,見有人上樹,也不回頭,直接道:“快十點了,你還不去睡?”
卓木強巴道:“你不也沒有睡嗎。我……我是為白天的事,我向你道歉。”
巴桑滿不在乎道:“那樣的事,不需要道歉吧。我相當明白你們的當時的處境,每一個玩命的人都要經歷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