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裡帶著些許的不高興,——你把權交給我,又來指手畫腳,這不合適。 吳玠十分無奈搖頭。 張浚沒有主動出擊,而是把軍隊駐紮在了富平的平原地區,並且,他專門選擇了一大片蘆葦叢生的沼澤作為屏障,在沼澤地帶後方紮營列陣。 張浚的設想聽上去很靠譜。 金軍主要是以騎兵衝鋒最為犀利,最難抵擋,而前方有一片沼澤作為屏障,金軍就不可能從正面強行突圍,否則就會陷入沼澤。 這無異於宋軍有了一個天然的保險。 張浚對此頗為得意,隨後他動員了數萬民夫幫著運送糧草,而這些運送糧草來的民夫張浚並沒有讓他們走,而是讓他們在兵營的外側駐紮,隨時為軍隊服務。 同時,在外圍駐紮鄉民小寨,也能形成一個外圍緩衝地帶,這樣金軍要想直接殺入大宋軍隊本陣,勢必先要經過雜亂的鄉民小寨,這就阻礙了金軍鐵騎的速度和衝擊力,以便宋軍的步兵發揮作用。 吳玠得知,立即前來跟張浚商議。 他對調集了這麼多民夫駐紮在四周這個舉措很不以為然,對張浚說道:“張大人,我知道你把民夫駐紮在兵營四周的用意。 但是你想過沒有?一旦金軍殺來,這些民夫必然害怕,逃入我軍陣中,會對我軍本陣造成衝擊,而且會影響整個士氣。這是很不利的。” 張浚擺了擺手,笑著對吳玠說道: “吳帥,還是那句話,既然皇上把這次戰鬥的指揮權交給我,而吳帥你也表示服從我的指揮,那麼還是按照我的意見來吧。” 吳玠聽張浚壓根聽不進任何建議,很是鬱悶。 但是這是皇帝決定的,他也沒辦法。 他又說道:“雖然咱們前方有一大片沼澤,但是範圍並不寬,而且沼澤不同於江河,敵人想辦法還是能強行過來的。 沼澤雖然一定程度上能夠阻止敵軍正面強攻,但我們同樣也不能夠從正面出擊,也只能從兩翼。所以這沼澤實際上是一柄雙刃劍。 再說了,蘆葦之後就是我軍的中軍,假如敵軍從蘆葦正面強攻,會直接打穿我軍本陣,那時兵敗如山就收拾不住了。” 張浚皺了皺眉頭,說道: “大帥,還未開戰你便已經把我的佈防說的一無是處,我來問你,這寬闊的蘆葦蕩你說金軍如何過來?難道飛過來嗎?” 見對方已經生氣,他知道在兩軍作戰前,如果將帥之間發生爭執,是軍中大忌,因此他沒打算再跟張浚就這個問題爭執下去,他既然已經提醒,而對方並不在意,那他也無可奈何。 只能抱拳道:“張帥應該提醒劉錫,一旦敵軍從正面衝過蘆葦沼澤,衝擊我軍陣營,前面的三軍要相互策應。 張帥把我放在最後面,中間隔著劉錫,我就算想策應也是來不及的。” “知道了。”張浚淡淡說道,“吳帥,還有別的吩咐嗎?” 意思就是你的話我已經聽了,可是我沒覺得有多重要,更不覺得應該拿來跟你討論,你要沒事便可走了。 吳玠也是有脾氣的人,本想拂袖而去,可是還是忍住了,接著說道: “我們現在富平駐防的地方雖然有蘆葦沼澤做屏障,但整個地形非常平坦,而我軍是以步兵為主,雖然騎兵比之前已經大幅增加,但騎兵的數量和質量依舊無法與金軍抗衡。 一旦在平原地區用騎兵對付騎兵,我們將會處於不利的狀態,所以我覺得應該將駐防的地點轉移到高處,這樣金軍騎兵就沒有辦法衝鋒。” 這時,在一旁的大將劉錫和趙哲眼看張浚滿臉陰霾,於是便出來對吳玠說道:“吳帥多慮了,張帥將兵佈防在蘆葦蕩之後一大片沼澤,阻礙金軍正面衝擊,金軍只能迂迴。 這樣一來就沒有辦法快速馳騁,在他們迂迴的過程中,我軍可以使用我們擅長的車床弩、神臂弓進行遠端阻擊,我們步兵和騎兵協同後,戰力並不比金軍差。 即便在平原,我們一樣能克敵制勝,之前咱們跟金軍交戰,有很多次都是在平原取得的,比如北邊的汾河平原,就在那兒咱們將完顏婁室殺得全軍覆沒,吳帥沒忘吧?” 吳玠陰著臉沒回答。 張浚也始終不再說話,表明他已經不想聽吳玠囉嗦。 無奈之下,吳玠長嘆一聲,拱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