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恪苦笑說道:“白石中說他身體不舒服,沒辦法跟我去,其實我看得出來他害怕,他覺得官家做這一系列的動作都是深思熟慮的,絕對不是幾個奸臣就能說動他的。 既然官家下決心這麼做,咱們要去阻攔,就是螳臂擋車,所以他不敢,生怕官家對他下手。 可是我不怕,我心繫家國,願意為官家分憂,眼見出了這麼大事,若不在據理力爭的話,如何對得起先帝?如何對得起祖宗?” 說著竟然眼睛都溼潤了。 耿南仲想了想,說道:“官家現在也不待見我,我去說也沒用啊,至於太上皇,官家似乎對太上皇的話也沒怎麼聽,去說能有用嗎?” 唐恪著急道:“你糊塗啊,不管怎麼樣他們是父子,太上皇將皇位傳給了官家,官家難道就不想想他皇位是怎麼得的?所以咱們只要說服太上皇出面,興許就有作用。” 耿南仲還是猶豫,唐恪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耿大人,我可知道你在成為帝師時,用帝師的身份可沒少收受好處,如果官家執意查處,我只怕這屠刀遲早有一日會落在你的頭上。” 耿南仲身子猛地一抖,表情古怪的望著唐恪,忽然笑了,說道:“看來你所謂的憂國憂民也不過是個幌子,你害怕的還是官家找你麻煩吧。 你當宰相的時候撈錢,朝野上下誰不知道?現在雖然不當宰相了,如果這把火持續燒下去,遲早也會燒到你頭上吧,你這才攛掇我跟你一起去勸阻官家,不要再搞什麼反腐了,對吧?” 唐恪不由得老臉一紅,他的心思又怎麼能瞞得過耿南仲這隻老狐狸。 的確。馮澥倒了,他唐恪又難道能夠獨善其身嗎?蔡京之時,朝廷上下這些官員哪一個不趁機撈點錢?買官賣官半公開化。 很多官員的提拔都是要經過宰相討論的,有很多官員都給他送過禮,在當時這都是慣例,人人都這麼做,算得上是一種灰色收入了。 官家明明知道,卻也睜隻眼閉隻眼,但現在的官家可不是老官家那麼好說話了,他如此聲勢浩大的掀起反腐倡廉,如果將矛頭指向他,那就慘了。 兩人各懷鬼胎,都暗自嘆了口氣,只有聯手了,如果不能阻止官家進一步推進反腐嚴打,那這火遲早會燒到他們屁股下面來。 至於發不發行紙幣,搞什麼變革,他們現在不在其位也就不謀其政。 再說了,又沒有關係到他們切身利益,無所謂,但是反腐這件事,那可就是與他們息息相關了,不能不管。 當下唐恪、耿南仲徑直來到延福宮,拜見太上皇,將那幾份報紙呈遞給了太上皇。 太上皇沒有看,因為每一份報紙他都看過,他知道這些內容,他也很擔心很著急。 就在唐恪和耿南仲來之前,他的夫人鄭氏還在跟他哭訴,說他父親鄭紳傳出話來,在皇城司的監牢日子過得很不好。 希望太上皇能想辦法把他放出去,哪怕所有家產全部充公都願意,只要人沒事就好。 太上皇卻很無奈,官家居然敢對他太上皇的岳父,官家自己的外公動手,那就有十足的把握不可能出現冤案,如果是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的案子,就算太上皇要想翻案也非常困難。 太上皇現在跟官家的關係可不太好,他如果摻和進去,只怕事情沒辦成,反倒把自己給弄栽進去了。 正在他跟夫人商議這件事情,唐恪和耿南仲就來了。 聽兩人說明來意之後,太上皇猶豫不定,不知該不該答應他們向官家進言,停止反腐倡廉。 耿南仲跟唐恪相互看了一眼。 唐恪咬咬牙,對太上皇說道:“道君,鄆王在擔任皇城使期間,可是有不少彈劾他貪腐的摺子,如果官家繼續推行反腐嚴打,我就擔心會把這些事給捅出來。” 唐恪當年那可是宰相,摺子送給官家,宋徽宗不太理政,所以不少摺子都是交由宰相處理的,其中就包括對趙楷的彈劾。 趙楷當初被父親宋徽宗任命為皇城使,這可是個肥差。 趙楷原本又是喜歡玩,很得官家宋徽宗的賞識,是所有兒子中最得官家喜歡的人,所以才委以重任。 甚至破壞了親王不得掌實權的祖宗規矩,直接當上了位高權重的皇城使,在那個大環境之下,趙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