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鐘後,竊喜被愧疚代替,我好像奪走本該屬於別人的東西。
言緘默眼帶笑意,點著我貼著退燒貼的額頭:“色女。”
紅暈一點一點籠罩上我的雙頰,我又羞又惱地捶了他一把。
“你胡說!”
他放聲大笑:“我哪有胡說,就事論事。”
“才不是!”
我作勢要從床上爬起來打他,他忙摁住我的雙肩,讓我躺回到床上。
“給我乖乖躺好,別亂動,明明病怏怏的。”
“你欺負病人……”我捏著棉被,嘟囔道。
他狡猾地嘴角一勾:“就是欺負你怎樣,去哪裡投訴?”
我憋屈地鑽進了被子裡,哼。
過了半分鐘,雙頰上的溫度也降了下來些許,他慢慢掀開一點被子,讓我把頭探出來。
“悶死你。”
“要你管。”我沒好氣地吸了吸鼻子。
言緘默有些哭笑不得,眉頭一鎖,扳著我的雙肩,迫使我面向他:“菩藤年,又跟我鬧彆扭?”
“你管我那麼多幹什麼,羅寧舒也生病了不是嗎?她身體那麼差,你不應該拋下她不管不是嗎,我記得她還在校醫室躺著吧,都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我越說越酸,淚水不自覺地在眼眶裡打轉,一縷淚珠就溢了出來。
這明明是一件不關己的事,偏偏像羅寧舒向我炫耀一樣。
言緘默哭笑不得地用指尖蹭去我的眼淚,說:“柯錦陪著她,之後送她回家了。”
又是柯錦,上次在遊樂場羅寧舒進醫院,後來陪著她的也是柯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哈哈,柯錦向我的告白是玩笑話吧?
但為何又表現得那麼誠懇,甚至像哀求我一般。
我略帶自嘲地冷笑,我是不是一直被他當棋子使了,他的目光一直都聚焦在羅寧舒身上,或許在他看來,為了她,他能夠放棄一些東西,但當我是什麼了,我也是個感情豐富的人啊,我不喜歡別人欺騙利用我的情感,試問我對貴族區的各位有半點虛假嗎?
“喂,菩藤年,你沒事吧,怎麼臉色突然變差了?”
“生病了,臉色能好到哪裡去?”
我痛苦地拿著枕頭壓在了頭頂,彷彿這樣能夠壓走亂成一鍋粥的內心。
……
這麼冷的天,什麼時候憋不住,下一場雪呢?
我穿了保暖衣在襯衣下,再加一件深藍色的毛衣,才穿上制服外套,況且,燒剛退,我可不想再來一次。
明明聖誕節就是下週,這些天大家都是學海無涯苦作舟,用濃厚的學習氛圍支撐起整個貴族區的溫暖,我和言緘默的話也少了,就算在家,坐在餐桌前吃飯,我們人手一本筆記本,或者教科書,生怕漏了一個知識點。
在校吃中午飯的時候,狄子葉幾乎把整個月馨……的菜都叫外賣了過來,現在都快把嘴吃刁了。
午後,我站在陽臺上,又能看到柯錦瘦高的背影,他照舊倚靠著欄杆吹風,碎髮已經有數縷長到了衣領,我喝著熱牛奶,手裡拿著一本小小的筆記本,一語不發。
“藤年?”他轉過身,看向我。
最近,他複雜的眼神中多了幾分陰鬱,我看著他,覺得周圍的氣壓也低了。
“你穿這麼少,不冷嗎?”
他搖頭,走過來,握住我的手,是溫暖的,我不好意思讓自己手的冰涼破壞了他的溫暖,他們男生耐寒能力真好,這麼冷的天,他只穿襯衣和外套就夠了。
我不情願他一直握著我的手,就藉口去扔垃圾,狠心將半盒沒喝完的牛奶扔進了垃圾桶。
他側身站著,抬眸看天空,校服衣領上的粉鑽在陽光下是那麼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