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二十等人發現褚厲立刻單膝跪地:「皇上!娘娘他……」
褚厲站在那裡沒動,面上瞧不出情緒,可若是離得近卻能發現他垂在身側的手指攥得緊緊的,略微帶著顫抖,像是在隱忍又像是在害怕。他是算著謝明澤醒來的時辰回來的,原本以為按照往常謝明澤的習慣還要多睡一會兒,他原本是提前一段時辰回來的,可誰知……謝明澤竟是提前這麼多醒來的。
褚厲全身的力氣在這一刻像是被抽乾,他許久之後才深吸一口氣朝前走。他並看跪在那裡的厲二十等人,一步步走到殿門前,史榮等人也跪在那裡一直沒吭聲,尤其是史榮,想到他之前隔著殿門對娘娘說的那一番話,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心裡隱隱帶著不安。
褚厲開啟那把鎖就花了一段時間,等終於推開殿門時,大殿內漆黑一片,昏暗沒有任何光亮,連兩旁的燭光也被熄滅了。他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攥著,站在那裡久久抬步邁進去,再緩緩將殿門關上,徹底隔絕殿外的亮光,也像是徹底將兩人推入黑暗一般。
他朝著龍榻走去,短短的一段路他卻是想了很多,無論阿澤怎麼生氣,他絕不會放他離開,他是他的,他無法想像若是他不在身邊的日子,那只有生不如死。
直到站在帷幕前,褚厲想抬起手掀開帷幕,一直試了幾次,最後才慢慢掀開。
瞧著攏在錦被裡的一團,他深吸一口氣,才慢慢在他身側躺了下去,貼著榻邊,甚至不敢靠近他,怕更加惹了他的厭惡。閉著眼,勉強讓自己的聲音維持住平靜:「對不起。」
謝明澤那邊卻沒聲音。
褚厲一直沒等到,饒是感覺到那裡有人,可心頭的慌亂還是湧上,是不是那裡其實已經沒人了?是不是他已經走了?如今躺在身側的是不是幻覺?這一切讓他再也剋制不住上前,從身後將人擁住,猛地掀開錦被,等看清楚裡頭躺著的的確是謝明澤,等看到他抬起頭時露出紅紅的眼圈,心頭湧上不捨心疼,聲音也軟下來:「你彆氣,我只是……只是……」
謝明澤氣得不輕,可更氣的卻是自己,明知道對方對自己的感情,醒來後卻以為對方可能已經沒事了,甚至這半個月來覺得對方正常的很,沒任何異樣。
他以為自己不去深究也許就沒事,可事實證明他還是錯了,對方不僅沒有因為他的醒來恢復,甚至更加……過得膽顫心驚,生怕自己哪一日就會突然消失。
褚厲能夜視,瞧見他這般模樣以為自己把人嚇到了,將人擁得更緊:「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怕你離開。」褚厲從身後將頭埋在他的脖頸間,只有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溫度,才能感覺到對方是真人,而不是自己的臆測。
而不是哪一日醒來發現對方已經消失不見,就如同他甚至能不吃不喝就那麼躺在那裡一年一般,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他不敢問,卻也不能問,怕一旦問出口,他就會徹底消失在眼前。
謝明澤顯然聽出來他話裡的潛臺詞,更加心疼:「你傻不傻?我就算是要走,也會告訴你的。」等察覺到對方抱著他更緊,心虛補充,「當然,我是不會走的。」
對方抱著他的動作沒放鬆,謝明澤想到剛剛從史榮那裡聽到的,想到他那日知道他死後該是多麼的絕望?他對文武百官解釋自己沒死,可他與褚厲卻很清楚,那時候的他沒有呼吸,甚至沒有任何意識,除了脖頸上的傷口消失這代表著他死的不同之外,並無任何生命跡象。
謝明澤甚至想如果有朝一日褚厲也這般躺在自己身邊,他覺得自己可能也會瘋。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他的心已經偏向對方,只是過往對原身的記憶以及對所謂的上輩子的瞭解讓他不願相信對方會如他一般真的用情這麼深,反而一再逃避,想著不去想也就不會有這些困擾。
可想到對方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