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知道他是妖!
他不曉得這兩個是如何又遇在一起的,但顯然那女人不記得了,他懷疑垃圾還記得,他之前根本把遭到俘虜的事全忘了,所以才讓他有機可乘的混回他身邊尋求庇護。誰知道才沒幾年,他卻又說他厭倦了,突然撒手不管,丟下一切,消失無蹤,害他又開始逃亡。
可惡的垃圾,無論他記不記得,顯然他還是很在乎這個女的,才會在幾千年後,又和她的轉世在一起,才會不想讓她知道他是妖。
赤尾擰著眉,快速的想著,動著腦,然後陰森的奸笑。
就在那一秒,他知道該如何獲得力量。
他在做夢。惡夢。惡夢。
夢裡,他是膽小怯懦的垃圾,被妖魔鬼怪欺壓、被魑魅魍魎奴役;夢裡,他被背叛,被欺騙,被毆打,卻只能蹲縮在黑暗中哭泣;夢裡,他到處尋找失去的寶物,卻四處不見蹤影……他嚇得驚醒過來,抹著汗溼的臉。
該死,那東西不可能是他,他才不是那種沒用膽小又懦弱的廢物!
他喘著氣,想擁緊那讓他安心的女人。
凌晨五點,天還是黑的,但懷裡的溫暖已不復存在。
驚慌,再次逮住了他,直到他聽見她在客廳,輕輕推開落地玻璃門的聲音。
他下了床,出了房,穿過廳。
她裹著披肩,站在露臺的水池旁,在寒夜裡,仰望那株新來的樹。
“秋然?”
她聞聲,驚訝回首。
她的名字,從他嘴裡說出來,是如此自然,一點也不突兀。
她喜歡他的聲音,喜歡聽見自己的名自他的嘴流瀉而出。
這個男人,似乎從不知冷是什麼。
看他醒來連衣服都沒穿,就跑來找她,讓她心中微疼又暖,不覺叨唸著。
“你總有一天會感冒的。”她把身上的大披肩敞開,包圍他與自己。他伸手,環住她纖瘦的身體。她將腦袋枕在他胸膛上,不自覺的喟嘆口氣,輕喃道:“我以為你還在睡。”他醒了,因為她不見了,害他做了惡夢。不過,他才不要承認,他不想提起那個荒謬可笑的夢。
他收緊長臂,將她緊摟在懷裡。
她的溫暖,讓他安心。
雖然自己不覺得冷,但他知道她很冷,他可以看見她呼吸時吐出的氤氳白氣。
“這麼冷,你跑到外面做什麼?”他想直接把她抱回床上去,卻又好奇。
她睡得夠久了,覺得餓,起來找吃的,卻發現屋外有著繽紛的色彩。
“看。”她從他懷裡探出手指,指著那株枝條分明的樹。“花開了。”
他抬頭,順著她的指引看去。
寒夜中,無月,只有冷風。
但露臺上有夜燈,微弱的燈火映照在那株樹的枝條上。
原本含苞的花蕾,竟在一夜間,全數綻開。
粉嫩的花開了滿樹,迎風搖曳著,像飛舞在空中的蝶。
毫無預警的,心頭猛然一抽。“這是……什麼花?”他啞聲問。
“紫荊。”腦海中猛地一疼,痛得讓他白了臉。她昂首對他微笑,他卻突然感到害怕。
察覺他的不對,她斂去了笑容,擔憂的看著他。
“怎麼了?你還好嗎?”
“沒,我沒事,只是頭有些痛。”他壓下那莫名的驚懼,擁著她道:“外面太冷了,我們回房吧。”
“你真的該記得穿衣服,我去幫你泡壺熱茶。”她叨唸著。
他知道她以為他被寒風吹得冷到,他沒有多解釋,也不敢去深想。
那一閃而逝的影像,讓他恐懼得連心都在顫。
“我不需要茶。”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走回房裡,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