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長安哪裡會將自己的心思說給這個始作俑者聽,只是冷哼了一聲,也不說話,繼續隨著他看軍隊中的情況。
儘管是初涉北疆,原本鎮守南方的將士迅速適應了情況,鏖戰已久,卻仍保持著高昂的鬥志,深信著,戰神慕言殊一定會帶領他們取得最終的勝利。
素聞慕言殊治軍高明,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日暮時分,約莫到了用晚膳的時間。長安跟著他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他的軍帳前面,這才終於忍不住問他:
“那個……我住哪裡?”
慕言殊卻說得理所當然:
“我的帳中。”
雖說長安原本就料到是這個結果,卻還是垂死掙扎了一番:
“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慕言殊慷慨的給出了第二個選擇:“莫非,你還想讓第二個人發現,你是女兒身?”
長安哼唧了幾聲,弱弱的又問道:“那我是……自己睡嗎?”
語罷,看見慕言殊眼底有一抹笑意翻飛而過,長安恨不得當即咬斷自己的舌頭。
“怎麼?”那陰險的男人果然抓住了她的話柄,“你想跟我睡?”
長安又一次羞憤欲死。
最終的結果是,兩人就著那一張大床,分了楚河漢界,各佔一邊隔江而治。長安挑了裡面的那一邊,背脊貼著床沿,幾乎就要滾下去。
藉著將盡的燭火,慕言殊將她的模樣盡收眼底。
接著輕笑一聲,顯然是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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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從未想到,西北的冬天竟然是這樣的冷。
上一世,她也曾來過西北戰場,恰好趕上了孟夏,氣候還算適宜。這次卻是冬天,入了夜的荒漠,溫度低得簡直能將人凍成冰。
半夜被凍醒了過來,長安躺在床上,全身都冷得發僵,身上的被衾本來就十分淡薄,在這樣寒冷的夜裡,絲毫起不到禦寒的作用。她抱著雙臂,快速的搓著,希望能夠獲得一點溫暖。
這樣寒冷的夜裡,長安的頭腦突然變得十分清明。
她忽然問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呢?
原本她應該住在上京溫暖如春的宮殿之中,為何會頭腦發熱的跑到西北戰場上來呢?沒看成慕言殊的好戲,她不是就應該當即打道回府的嗎?為何又被他留了下來,還做了他的軍師呢?
為什麼她明明知道慕言殊是個高深莫測的人,卻又總是順理成章的,一步一步走進他的圈套之中?
長安越想便越心煩,加上週身越來越冷,牙齒已經不禁打顫,實在挨不過了,便翻身下床,想要走到屏風外面去烤火。
誰知才走到慕言殊睡著的那一側,那原本熟睡的男人忽然伸出手臂,倏地將她拉回了床上,牢牢圈在自己的懷中。
他的懷抱暖得讓長安驟然一激靈,立馬掙扎了起來。
“你幹嘛,快放開我。”
慕言殊高挺的鼻樑此刻正抵著長安的耳後,只聽他說道:
“睡覺。”
話音之中,帶著三分不耐,七分低啞。
長安才剛清醒的腦子馬上又亂了起來,慕言殊的手臂扣在她的腰上,她的身子嵌在他的懷抱之中,嚴絲合縫,天造地設一般。
“慕言殊,你怎麼總是佔我的便宜。”
她低聲抱怨,在慕言殊聽來,卻像是嬌嗔的情話一般。
他們之間,何曾有過這樣繾綣柔情的時刻。
“明明是你佔我的便宜。”他靜靜摟著她,輕輕地笑,“上一次,是你給我下藥的。”
長安早已想明白上次的前因後果,此刻聽他得了便宜賣乖,便又在他懷中掙扎了起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