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很多吧?”
他看了看我,點頭:“還好。”
“也就是說,屋裡會有其他人了?”既然明天梅花競相綻放,一定有許多人風雅之人和附庸風雅之人來湊熱鬧,我猜測,這屋子應該是類似茶軒酒樓之類的公共場所,那麼值錢的擔心也算不上擔心了。
“小昀……”高長恭輕輕掐了我一下,打斷亂七八糟的猜測,“你覺得幽會之事適合有很多人在麼?”
“啊?”一個踉蹌,我差點摔倒,他竟不忘好心地扶我一把:“小心。”
我凌亂了,真不知道他哪句話才是真的,先說是幽會,後又說是賞梅……其實,我忘了,這兩件事是可以劃上等號的。他在看我,眼中蘊著點點笑意:“怎麼了?”
雖說本姑娘從未與人幽會過,但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呢,委實不能表現得過於驚訝和懵懂。這是風度也是氣質,人可以不漂亮,但必須有氣質,氣質大了可以壓死人,氣質大過天。誠然,我其實又想多了,多到不著邊際。
“哦,我沒事啊。你看,今天的天氣不錯,月亮真多啊。”我的笑還掛在嘴角,高長恭卻突然停下步子。他轉過頭,眸色幽幽地看著我,我不明所以眨眨眼,他慢慢笑開:“還有……星星也很多。”
我:“……”
…… ^ ^ ……
幽會這樁事,的確不能很多人一起,人多了就會破壞意境。我沒有這等覺悟,因為沒經驗,而高長恭也沒有這等覺悟,我覺得他一是可能沒經驗,二是可能有經驗裝作沒經驗,當然,他認為若是人多會顯得大家都很有高度也不是沒可能。
這些是在我見到屋中生火取暖的蓮洛後,得到的感悟。
蓮洛穿著素色的衣服蹲在炭盆前,看到我們趕來後馬上站起來,盈盈的眸中亮出一抹光:“公子、姑娘,米粥已經備好了。”說罷便拿著勺子去盛飯。
誠然蓮洛盛情難卻,可我沒有半夜吃飯的習慣:“你們吃,我就不吃了。”
“不餓?”高長恭解下狐裘抖了抖,又走來幫我解帔衣,“那就少吃一些,驅驅寒氣。”
居然不是“不餓,那就不吃吧”,我很是失望著看著他:“我……我……”
“你怎麼了?”
“我在減肥,晚上不能吃東西!你一定覺得我最近長胖很多吧,我也覺得了,晚上尤其是子夜以後吃東西會變胖,所以我會非常執著的——不吃飯。”
他沉思片刻,抬手將帔衣遞給蓮洛。一雙手扶在肩頭,施力便把我轉了兩圈,那雙充滿用研判的仔細的神色讓我縮了縮,他還在看著我,把我看到不知所措畏手畏腳時才問:“胖了麼?”手指拂去髮梢的殘雪,復而蹭了蹭我的臉蛋:“我沒覺得。”
我:“……”
蓮洛憂傷地盯著高長恭背影,直到那抹藏青身影消失在開口,她才將視線移到我的臉上,憂傷的,失落的,大有梨花帶雨之勢。我有些驚訝,正尋思著如何開口關心一下,她已經說話了:“姑娘,喝些粥吧……”
“我……”
“滕公子為了不喝粥,直接跑回府邸去了。姑娘,聯絡知道,你一定不會這樣的。”
“……”實話說,很難想象,這粥究竟是如何差勁。這一刻我突然覺得,高長恭推門出去的行為是多麼明智啊,明智到我當機立斷就此效仿,將蓮洛一人丟在屋中。
…… ^ ^ ……
捧著濡溼的狐裘,尋著高長恭的腳印跟過去,他正站在一株梅樹下,長身玉立,卓然挺拔。腦中突然不應景地浮現這樣一句詩“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雖然上句悲情淒涼不應景,可我知道再也沒有比下句更合適的描述此情此景了。
慢慢走去,腳下深深淺淺地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