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他的耐心,莫淮北百忙中不由得放下工作,親自出面,張巧會出現在這裡是情理之中,但她昏迷前的驚慌之色……
莫淮北來不及深思,屋裡傳來一陣幾乎掀破屋頂的尖叫,夾雜著劇烈的吸氣聲,“痛啊!痛死我了……任天明你天殺的混蛋,還不快送我去醫院……”
任天明呆愣地站在屋子中間,看著那液體從自己女人的雙腿中流出來,越來越多,流到地板上。他“啊”了一聲,手裡的菜刀落下砸到腳背,整個人才猛地清醒了過來。
清脆而響亮的“啪”聲,任天明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他剛剛到底想幹什麼?殺人滅口嗎?難道真的要像當年那樣一錯再錯?
畢竟不是完全泯滅人性的人,這些年以來,任天明深受夢靨折磨,日子並不怎麼好過。如果不是和莫淮北、喬雪桐扯上瓜葛,急於逃離A市,他的親生兒子,他又怎麼忍心見死不救……
這些年菸酒過度,任天明的身體幾乎被掏空,抱著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還沒走到門口已經氣喘吁吁,還差點被門檻絆倒,嚇得那女人哇哇大叫,她哭喊著捶打他的胸,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你這個沒良心的,你這是存心想害死我呀!”
乍看清門外站著的挺拔身影時,任天明差點把懷裡的人摔出去,他閉上眼睛仰著頭,有一口氣進沒一口氣出。
那張瘦得只剩下些許皮肉的臉上寫滿了驚懼,彷彿昭顯了一種即將承受大難的預示,莫淮北眯著眼,沒有錯過任天明臉上的一絲表情,這時,那中年女人發出殺豬聲般的慘叫,“啊!我要生了……生了!”
市中心醫院。
再良好的隔音裝置都抵擋不出生產中的女人一聲高過一聲的咒罵聲,“任天明,我X你十八代祖宗,我告你,老孃不生了,不生了,我詛咒你……”
任天明的腦袋都幾乎耷拉到了地上,心也不受控制地往下墜落,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臨,只是這些年得過且過罷了。
眉頭緊鎖,他把那些恐懼的想法趕出腦外,手緊握成拳,十指深陷入手心,任天明唇色發白,一個勁地安慰著自己,“現在孩子最重要,沒事的,會沒事的……”
一聲響亮的啼哭,預示著一個新的生命降臨人間,護士把洗好的嬰兒抱出來,她額頭沾滿密汗,臉上卻滿是笑意,“恭喜,是個八斤三兩的大胖小子呢!”
任天明微微顫抖著手接過,軟綿綿的一團抱在手裡,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出生的時候,任天明在外地,沒有抱他,後來的日子只有“荒唐”二字可概括,他更是沒有抱過他一次。
作為一個父親,他無疑是失職的。
護士站在一邊會心地微笑。
“我媳婦呢?”
護士剛要開口,裡面卻傳來一陣夾雜的聲音,“不好,產婦大出血……”
自是又一番兵荒馬亂。
和產房裡手忙腳亂的“急救”迥然不同的是,某個病房窗明几淨,氣氛寧靜祥和。
覺察到床上的人睫毛動了動,陸續立刻站起身,“張大姐,您醒了?”
張巧打量了一番周遭的環境,再三確認不是那個骯髒臭亂的院落,愁結才緩緩開啟,突然想起什麼,她急急地抓住陸續的手,整個人險些從床上摔下來,“莫先生呢?莫先生在哪裡,我要見他!”
莫淮北正在病房陪著明明聊天,他面容清俊,神色又難得的平和,幾個查房的護士顯然易見的比平時多逗留了好一會兒,陸續忽略那些直勾勾看過來的目光,一本正經地傳達了張巧的意思,“她非常強烈地表示必須要立刻見到你。”
“明明,好好養病,叔叔下次再來看你。”
“叔叔再見。”明明把瘦削的身子藏進被子裡,只露出一個小腦袋、一雙黑色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