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這麼缺大德、損八輩兒的,這麼糟踐俺們永強?!”謝廣坤一聽,立刻就怒了。 謝永強是他們老謝家的獨苗兒,全村唯一的大學生,馬上就要上縣教委上班的人,是誰這麼大膽子,居然敢汙衊他,真當老謝家沒人了麼! “我聽村裡人都這麼說。”皮長山解釋道,“爹啊,永強在城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真的瞭解麼? 他是在他同學那兒上班麼,怎麼一直不肯告訴我們公司地址呢,還不肯告訴我們他現在住哪兒。爹,你就不覺得奇怪麼?” “怎麼,你也懷疑他?”謝廣坤不樂意道。 “不是,爹,我這不也是關心永強嘛。”皮長山連忙擺手道,“你看現在外面謠言滿天飛,都說永強的不是。 三人成虎啊,爹,我就怕傳著傳著,大夥兒都信以為真了。到時候,永強這聲譽、這工作、這婚事,該怎麼得了啊。” “你說怎麼辦?”謝廣坤瞅了一眼皮廠山道。 “我的建議是,咱們到城裡去摸摸底。”皮長山建議道,“如果永強沒事兒,咱帶他回來,讓他親自闢謠。” 謝廣坤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 …… 翁婿倆正說著呢,就聽院裡有人喊,“廣坤在家不?” 謝廣坤一聽,透過窗戶一看,就見王長貴正在自己院裡,讓他心裡不免咯噔了一下。 這會兒永強出事了,他可沒底氣見王長貴。 不過,躲是躲不過去了。當下,謝廣坤陪著笑,從屋裡迎了出來,“哎呀,主任來了呀,快請進屋吧。” 王長貴點了點頭,倒揹著手,昂首擴胸的進了屋。 “今天是颳得哪股風啊,咋把主任刮來了呢?”謝廣坤笑著問道。 皮長山則連忙沏茶倒水,遞煙點火,陪侍一旁。 “廣坤吶,最近聽到村裡有啥流言沒?”王長貴一邊抽著煙,一邊拿眼斜楞謝廣坤道。 廣坤臉色一僵,乾笑著說道,“沒聽說啥啊,咋地了,主任?” “真沒聽說?”王長貴吐了一口煙道,“不會吧。” “真沒聽到,到底咋地了?”謝廣坤陪笑道。 “人家說啊,你兒子永強大學沒拿到畢業證,去不了縣教委工作了,甚至連個好工作都找不到,現在就在城裡吃糠咽菜呢。”王長貴撣了撣菸灰道。 “不會、不會,我兒子哪是那種人,這都是有人故意造謠呢。”謝廣坤連連擺手道。 “但關鍵人家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甚至連永強的地址都說出來了。”王長貴冷笑道,“廣坤吶,我不是不相信你,不過這事兒關係著倆孩子的幸福,我是不得不防啊。 這樣吧,你打電話讓永強回來,讓他把畢業證亮出來。這樣一來,大家夥兒也就不會再說什麼了,我也就因此放心了。” “這……我這……”謝廣坤一時說不出話來。 永強現在根本不接他的電話。見到他打電話,不是關機就是掛掉,讓他一點轍都沒有。 “怎麼,這麼點兒小事都辦不到?”王長貴臉色一沉道。 “永強那孩子忙啊,我不好打擾他不是嘛。”謝廣坤連忙幫自己找轍道,“而且,他還經常出差,老去外地,這一時半會兒,未準兒能趕得回來。” “行了,廣坤,別瞞著了,有意思嗎?”長貴瞥了廣坤一眼道,“他再忙,打個電話能費多少時間?他再忙,回家一趟能耽誤多少事?” “主任,我說都是真的。”謝廣坤還一味堅持道。 “行了,我也不跟你囉嗦了。”王長貴把菸頭兒丟在地上,一腳踩滅了,“永強跟香秀的事兒,算拉倒了,以後都別再提了。” “別啊,主任,倆孩子的事說得好好的,怎麼能說拉倒就拉倒呢。”廣坤一聽,立刻急道。 如果之前,香秀配永強算是高攀,他還有些不大樂意。但現在,如果永強的事是真的,大學畢業證沒拿到手,縣教委也去不了了,那麼香秀就是永強唯一的指望了。 娶了她,成了村主任的女婿,好歹在村裡能混下去啊。將來長貴萬一去了鎮上,永強再接替他成了村主任,他們老謝家在村裡一樣能混。 可如果把這門婚事給拆了,那永強還擱啥說媳婦兒啊。畢業證也沒有,工作也沒有,那人不就完了嘛。 “不拉倒又能怎麼的?”王長貴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