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便當店找了份送外賣的工作,底薪500加送一份1元提成。一身半舊的工作服,一輛騎起來至少不會咿呀作響的腳踏車,蘇餘開始日復一日的從上午9點半跑到晚上10點半。回到家看兩個小時的書,然後睡覺。
蘇小北也忙著。父母說他成績不好給報了寒假補習班,一天三節課,在他一片抱怨聲中也從上午9點半到下午6點半的忙著。
起初,蘇有聲說既然小北報了補習班乾脆讓小余也報一個,被蘇小北一句他去我就不去給打斷了。蘇小北的媽媽陳珊也委婉的說了句,小余學習成績好去了也學不了什麼,再說一個寒假一個人就要好幾千………
蘇有聲為難的猶豫了一會,“咱們,卡里不還有點積蓄麼,去取一點……。。”
這句話彷彿瞬間點燃了導火索,陳珊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天天就卡里的一點積蓄卡里的一點積蓄,你以為自己每個月的工資有多少,加上我的那點在這城市裡帶兩個讀書的孩子你以為還能剩多少?這幾年每年多加出來的學費生活費,你去卡里看看,還有什麼積蓄。”陳珊緩了緩,話頭既一開,幾年的委屈瞬間又都湧了出來:“當初我跟著你一窮二白的我也不圖個什麼,無怨無悔的,也不妄想你能突然發達供著我們娘倆,本來生活就不富餘,你說也沒跟我說的就把你姐的孩子接了過來,後來我也說什麼了嗎?吃喝照樣的照著小北的,你說的把小余當自己孩子看,可你自己,說也不能說,罵也不能罵,我話說重了點還說我惡毒,我惡毒還能幾年的養著別人的孩子?你說你姐每天正經事不做天天在外面作(zuō),生了個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現在更弄的好,一撒手就把孩子拋給我們,也不管我們活不活的下去,幾年了別說養育費,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陳珊!”蘇有聲沉聲喝道,“別說的太過分了。”
陳珊一聽,鼻子一酸,怒氣更是抑制不住的吼了出來,指著蘇餘,“我過分,每次都是我過分!我過分再苦再累我還把他這災星拖著,你說說自從他來了以後咱們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沒一刻有安寧過,他總有一天要把這個家給毀了!”說完陳珊猛地站起來踢開椅子跑進了臥室,門“嘭”的一聲傳來,打破了餐廳的寂靜。
“災星!”蘇小北厭惡的白了蘇餘一眼,跟著甩開飯碗跟進了房間。
蘇有聲頹然的坐著,抹了把臉疲憊的望向蘇餘,“小余,對不住。”
蘇餘看著蘇有聲,搖了搖頭。
蘇有聲躊躇了一下,說:“你也不要怪你舅媽,這幾年……她也是挺苦的,作為一個女人,唉,偶爾發發脾氣我也真不能說什麼,都是舅舅沒用,打工打個半死也就那兩個錢……。”
蘇餘還是搖了搖頭。
“當然,舅舅不是說你…。。其實我們大家心裡都是把你當自家人的。小北還小,你別在意,你舅媽的這性格,也就發發牢騷,明天她就好了,你也把她當親媽,擔待點,啊。”
蘇餘點了點頭。
“只是你補習班的事……”
“舅舅!”蘇餘終於開口,低下頭撥了撥飯碗,再抬起來時溫和地笑了,“其實這個寒假的工作我已經找好了,本來準備今天告訴你們的。”
他站起來,熟練的收拾著碗筷。不大的房子,有片刻的沉默,隱隱約約似乎可以聽見陳珊嚶嚶哭泣的聲音。
收到蘇有聲面前時,蘇有聲也站起來,拍了拍蘇餘的肩,嘆了口氣:“舅舅知道你懂事,讀書也爭氣,家裡也幫忙,放假還要幫忙家裡補貼經濟,這麼好的孩子……。。唉,老天作弄人啊……。”
待一切收拾好,已經晚上9點。陳珊在蘇有聲的勸慰下聲音漸漸平靜。
蘇餘坐在窗邊,隔著僅有兩拃長寬的小窗戶盯著一盞路燈一動不動。時間彷彿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