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而賓客中人傳,實是因為這位娶了楊柳城所有年輕世家公子心頭之夢的幸運者,年紀竟與明父相若,明夫人難受其堪,閉門拒禮。
有難嚥心頭氣的世家公子找著了明定瑜,尚未求證風聞,先教明少公子的臉給嚇個不行,“定瑜兄,你這臉上的傷……”
“被狗咬的。”明定瑜說得恨恨,語氣表情卻是輕描淡寫。
“那,定瑜兄,聽說貴妹婿是個……”
尚待拿捏措詞,明定瑜已道:“是個比我父親還要長几歲的糟老頭,如何?”
“啊,當真?”
“當真。”明定瑜失了耐心,“我還有事需忙,告辭。”
“喂,定瑜兄,這如何使得?令妹國色天香,當尋一個……”
“尋一個什麼?你這樣的麼?”明定瑜上下掃過這人弱不禁風的身板,“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能做什麼?怕是歹人來了,你還需我妹子擋在你面前代你受難!”
“話不是這麼說,定瑜兄,所謂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明定瑜發出鼻音,掀步疾去:該慶幸妹子不是俗人,否則找一個這樣的軟貨,也實在不足為取。不過……那混蛋在哪裡?!
“喂,混帳,找我麼?”閻如笑的臉自他頭頂的樹上探下,上面也有著不輸他的精彩。
“混蛋,找個地方,再打過!”
“走就走,怕你啊!”
“不怕你不走!”
“混帳先走!”
“混蛋別想溜!”
兩個少年,糾打著,在這大喜之日,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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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女兒要走了。”忘愁紅妝喜裹,退了眾人,一人來到母親門前。如她所料,不見迴音。嘆一口氣,“娘,這裡沒有旁人,忘愁有幾句話要和你說。”
頓了頓,“你前世欠下了我的一筆債,你該記得罷?”
門內“砰”地作響,似是有人驚狀之下,將什麼東西不慎給撞翻了。
“你夥同他人,設計過我。那對於一個女子來講,是什麼樣的汙辱,你不會不曉得。自我會語時,你這一聲‘娘’我便喊得並不情願,是以,和你並不親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的名中有個‘忘’字,而我,偏偏不時在你前以‘忘兒’自詡。你若細想,我是自十歲才和你有了尋常母女間的廝磨,自稱亦改成了‘忘愁’,那是因為,十歲生日的那晚,夢中有人責我,道,身體髮膚既受於人,就該盡人子本色。”
門內,哭聲壓咽。
“娘。”這一聲,道盡過往恩怨盡消,“今世既作母女,這緣份便當珍惜。今日,女兒違拗你的意願出嫁,就當是那筆債的消亡。”
“忘愁!”門內,有人哭抑,“你是我的骨肉,是我的兒,連你的容貌也是像了我,你怎能如何待你的母親?”
“承襲於你的血肉,我不會忘。但我未喝孟婆湯,我的靈魂,自我降世始,便是二十幾歲的高齡,恨你怨你,也是人之常情罷?不過忘愁十歲時,已接受了你是我的母親,今世我會永遠尊你為母,也望你能永遠當我是你的忘愁。”跪下,三個叩首謝骨血賜予之情。“至於容貌……這張臉,曾跟隨了我五世。”
“啊——”門內,悲聲哭號。
“忘愁再次拜別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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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兒。”明清寒的身影自柳蔭裡閃出。
忘愁回眸,父親的表情告訴她,適才她在母親門前的話,俱入了他的耳。“爹。”
“這一世,你會喝孟婆湯麼?”
“會。”
“為何?”
“上一世,我不喝,是……”她不能透露太多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