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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唱的是一首普通小曲,曲詞無甚特別,但聲音確實婉轉悅耳,也難怪能在這樣的大酒樓中站住腳。
一曲唱罷,少女上前替兩人斟酒討賞。人一走近,趙見慎便聞到她身上的脂粉香氣,一個普通賣唱女自然不可能用上好的胭脂花粉,只是這淡淡的香氣,忽然讓趙見慎想起雲歌。
印象中雲歌身上絕大部分時候都聞不到任何香粉氣味,而且由於她的潔癖(其實不過就是每天都要洗澡擦身,不愛在發上身上塗塗抹抹不明物質而已),身上似乎永遠帶著水一樣清潤的氣息,純淨剔透。這種味道在其他女子身上從不曾聞到過。
巧籌算(5)
想到那日在車上無比親近銷魂的一吻,如飲清泉,如醉美酒,心中微微盪漾,那個看似充滿捉弄意味深吻,對他的影響有多大隻有他一個人清楚。
不過雲歌的反應也很有趣,一般女子,被丈夫以外的男人這般輕薄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屬於正常行為,如果是歌姬舞伎一類女子,多半就是含羞帶怯,然後半推半就地投懷送抱,雲歌卻只是生氣發怒,怒氣勃發又不敢反抗的樣子,看得他萬分心動,如果不是不想逼得太緊一次把人嚇壞,真想再把她圈在懷裡好好親熱一番。
趙見慎心中出神,神情卻仍然溫潤自然,打賞過歌女後便打發兩人離開。
張喬予挪挪酒杯,杯旁多了一個小小蠟丸,捏碎了展開其中一張極薄的絲絹,送到趙見慎面前。
絲絹上密密麻麻寫滿了蠅頭小字,正是密探所查到的雲歌的背景。
趙見慎快速看完了,遞還給張喬予,笑道:“果然還是一團迷霧。”
張喬予低頭一看,上面寫著去年王爺生辰前,寧國富豪蘇百萬準備了一批禮物與一名重金買來的歌姬雲歌,吩咐手下送到紀國。
結果雲歌半路上與其中一個負責押送禮品的手下劉文私奔,這名手下的兄長劉武正是領隊,本來劉武打算回寧國向蘇百萬請罪,結果回程經過瓏江時救起了一名受傷落水女子,容顏秀麗異常而且失去記憶,當下就想到了李代桃僵的主意,讓這名女子替代雲歌的身份送到趙見慎府上。
這名落水女子的身份成謎,探子目前只找到她被救時所穿的衣物,衣料華貴,是寧國女子的服飾,應該不是普通民女,已經沿江一路查探附近是否曾發生過相關案件或意外,暫時無任何發現。
張喬予嘆道:“此雲歌果然非彼雲歌。”
趙見慎微笑:“她是雲歌。”
張喬予一怔馬上明白過來,如果現在承認他們身邊這個不是雲歌,那她就是一個跟王府毫無關係的女子,自由之身來去自主,王爺自然不願意目前的優勢被影響。
“這封密信發出的時間是半個月前,現在他們應該已經把雲……雲歌姑娘被救起地點往上游的一段翻查清楚了,要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不難。老夫很好奇,這個雲歌是否真的失憶,如果不是,她來王府的目的又是什麼。”
趙見慎輕輕地說:“這些不重要,都不重要了。”
既然已經認定這個女子,其他的一切都不能對他造成影響,他有耐心一點點解開這女子身上的謎團,這是狩獵過程中的樂趣而不是影響結果的條件。
下午司徒先就要宴請一眾商家洽談議定關於鐵礦採購權之事,趙見慎與張喬予處理完外間事務,回到行館,毫不客氣地將雲歌叫醒,一邊吩咐從城裡分店臨時調來的伶俐婢女可兒準備雲歌的晚上要用的衣飾裝扮……這段日子的相處,趙見慎對雲歌疏於打扮的習性瞭然於心,乾脆找人代勞。
雲歌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換上可兒送來的一身華麗衣裙,可兒想要給她上妝,她就不願意了:“反正我戴面紗的,不要塗塗抹抹了,粘在臉上難受,回來好難洗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