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被嚇得面色青白,頓時狂捶車廂門,瘋狂大喊大叫著要下車。
但是車廂門如同被焊死了一般,根本無法開啟……
綰綰看著前面那節車廂裡的紅裙子鬼姐姐,總感覺那張滿是縫補痕跡的臉有點兒熟悉。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她啊?”
綰綰低頭喃喃自語道。
黃西空輕笑,提點了一句:“你跟她打過架。”
“啊,是那個嫁衣女鬼……”
好像還是個厲鬼來著,特別兇的女鬼!
當時把哥哥嚇得差點兒原地飛起,迎風流淚~
……
黃西空靠在椅子上,清雋秀美的眉眼勾勒出淡淡地笑意:“她叫秋姑,是我家夫人的堂姊。”
綰綰詫異道:“她的魂魄為何到處都是縫補的痕跡?”
一般來說,鬼怪如果死前的意念過重,久久無法釋懷,魂魄便會一直保持著死去時的模樣。
黃西空沉眉許久未語,倒是一旁的杜璉小聲解釋道:“秋姑身世有些坎坷,她本是夫人孃家妾室所出,那妾室為了爭寵,用了狸貓換太子的法子,從鄉下找了個男童替換了秋姑,所以秋姑也就被送到了鄉下。”
“秋姑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那戶收養她的人家起初待她不錯,但因為貪得無厭,多次威脅那妾室要告於夫人孃家主母,因而一家子被買兇殺害。”
“秋姑僥倖逃出生天,但是輾轉淪落到人販子手裡,後來被一個屠戶買去做妻。”
“秋姑一心要查清家破人亡的真相,多次想從那屠戶手中逃跑,但都被抓了回去……”
“後來,她相公醉酒後意外殺了她,因為害怕坐牢,就把秋姑屍首大卸八塊……”
“相爺當初還未升遷,負責秋姑養父母一家滅門之案,循著線索破獲大案後,逼問了那屠戶才找到秋姑剩下的屍塊,命仵作將屍體縫補過後入殮。”
“秋姑被殺當日,因為是那屠戶正式娶妻當天,所以穿著紅色的嫁衣,加上死後被分屍而怨氣滔天,很快便化作厲鬼。”
那時候杜璉還是書童,前前後後跟著黃西空跑,對於案件詳情都是清楚的。
綰綰聽著這又一則離奇的故事,跪在座椅上,雙手墊在圓潤的下巴下,雙目炯炯有神地看向前方。
原來,又是個生前苦命的厲鬼。
……
杜璉:“綰綰大人也不必憂心秋姑,她是個恩怨分明的厲鬼,上次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相爺查清了秋姑家滅門慘案,又將殺害秋姑的真兇繩之以法,所以秋姑自願認相爺為主,在相爺死後也一直守在陵墓附近,墓室封印破除後,相爺便將秋姑收入鬼蜮。”
綰綰托腮好奇地問道:“你們不想去投胎嗎?”
杜璉微微愣神,隨後搖了搖頭。
“投胎有什麼好的?還不如現在這般自由自在,就算有來生……我們這些鬼也不會有什麼好出身,依舊是要沉淪在這世間的,所以以什麼形態活著,我覺著已經不重要了。”
綰綰微微擰起眉頭,覺得他說的不太對,但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黃西空並未對杜璉的想法做出任何回應與評判,他只是依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點著軌道小火車的車廂板,神色有些晦暗難辨,黑色的瞳仁深處情緒越發捉摸不定。
綰綰將目光投落在黃西空身上,卻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她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口,看到陰氣被灼燒,立刻將手指抽回。
“黃叔叔,你如何想的?”
黃西空搖頭溫聲說道:“我如何想的不重要。”
“他們想留下,我便予以庇護,他們想轉世投胎,我不會橫加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