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不敢怠慢,沉聲吩咐:「傳證人趙闊。」
不消片刻,趙闊便被兩個衙役給用門板抬了進來,直挺挺地躺著,上身裹滿白布,看樣子好像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兒了。
「證人趙闊!」大理寺卿提高了嗓門:「被告花千樹已然傳喚至大堂,你將今日的證詞當著被告的面再說一遍。」
原本半死不活的趙闊一聽這話,明顯就有點激動,吃力地抬起手臂:「花千樹,花千樹,我殺了你。」
許是太激動的原因,一張口就急聲喘起來,真正的上氣不接下氣。
花千樹將椅子往跟前挪了挪,低著頭好整以暇地望著趙闊:「原來真的是你?我還當你偷了我的銀子跑了呢?可是財大招風,被人搶劫了?你看看,你看看,離開王府你這是混得多慘?原本那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現在,嘖嘖,半死不活的,捆得就像粽子一般,這下半輩子,怕是就要永遠躺在床上讓人伺候了。」
「呸!」趙闊吃力地扭過臉,不得不仰著頭看花千樹:「你先是設計殺了柳江權,後來又大開殺戒,殺我滅口。蒼天有眼,留我最後一絲氣息,今日必然讓你償命。」
勁王實在忍不住開口:「你不要激動,將昨夜裡的經過如實陳述,不要隱瞞。」
趙闊半晌方才平復下情緒,將昨夜墓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述出來。只是,他心存僥倖,並沒有明言自己的真實身份,與埋伏在墓場殺害花千樹的真正目的。只講述了親眼目睹花千樹刺殺柳江權的經過,兩人對話一帶而過。
畢竟,殺手是永遠見不得光的,手下都是累累白骨,若是在大堂上對自己的身份供認不諱,只有死路一條。
花千樹也不著急,坐在椅子上安靜地聽,穩如庭嶽,就像是在茶館裡聽說書先生講書。
鳳楚狂歪頭撇嘴:「他講故事不如你講得好聽。這樣驚心動魄的經過像是在喝白開水,不刺激。」
花千樹深以為是地點頭:「的確,就像是提前編造好了,在背書一般。回頭我適當地改編一下,講給府里人聽還是勉強可以的。」
大理寺卿不滿地瞥了她們兩人一眼,吩咐差役:「傳物證。」
物證上堂,用託盤端著,不是別的,正是昨夜裡用來刺殺柳江權的兩把匕首,還有柳江權的長劍。
「經仵作查驗,現場刺殺柳江權所用的,正是這兩把匕首,而殺害證人趙闊及十幾條人命的,則是這把長劍,這便是物證。」
花千樹瞥了一眼,一臉深思:「這不是柳江權的佩劍嗎?匕首也有點眼熟。你說柳江權是死在這兩把匕首之下?趙闊是被柳江權的長劍所殺?看來,昨夜裡,柳江權那是以一敵眾,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啊。
他果真是久經沙場考驗的老手,竟然一柄長劍就能殺了十幾條漢子。可惜寡不敵眾啊,最終也死在了趙闊的手裡。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哎呀,不對啊,柳江權雖然貪財,但是也並非是沒有見過世面的,竟然因為這麼點銀子,就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都說上門女婿不好當,看來是真的,他丟官罷職,現在手頭竟然這樣拮据了嗎?你看,這非但沒有搶到銀兩,竟然還把自己的性命搭了進去吧?」
「一派胡言!」勁王冷哼:「面對著證人指證,你也可以狡辯?」
花千樹撇嘴:「他手裡如今有我上萬兩銀子的私房錢,若是我被誣告治罪,那些銀子可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全都歸了他了。他分明居心不良,有目的地誣告我,證詞不足為信。」
「胡說!」躺在地上的趙闊氣喘得厲害:「昨夜明明是你用匕首殺了柳江權。」
「昨夜?昨夜裡我可早早地就休息了,我院子裡的兩個丫頭都可以為我作證。你看你這樣惱羞成怒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