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朱厚照現在是越來越圓滑,連這樣先斬後奏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但是誰讓他就是皇帝呢?就算是先斬後奏,又有誰敢追究朱厚照的責任呢?
楊廷和抱著自己上輩子欠了朱厚照錢的覺悟,自己走到大門前用力叩門,大聲喊道:「開關!開關!我等奉天子命出關!」
蔣冕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楊廷和會這樣不顧面子想要叩開關門,隨後他忽然意識到這是楊廷和的計策,便也跟著一起叩起門大喊起來。
雖說邊關人煙稀少,但楊廷和這樣鬧出大動靜,難免會吸引一些人,這樣鬧下去不知道該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受朱厚照命令在這裡守關的谷大用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心中不由無奈,隨後走到城樓上衝下喊道:「奉大將軍命,如今正是反攻的時候,無詔不得隨意出入關隘,須有大將軍親筆印鑑才可。」
兩人對視一眼,都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將軍弄得一頭霧水,但也大概明白了什麼。
反正谷大用這個皇爺親信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出關去找皇爺的,他們也沒有所謂的「大將軍的印鑑」,自然是沒有機會出關去了。
谷大用說完話便自行回去了,當然,他立刻派人給朱厚照送信,他已經成功將楊廷和與蔣冕攔下,並且把朱厚照的詔書代為轉交了。
城門前的蔣冕看向楊廷和,見他沉著臉,小心翼翼地問道:「接下來如何是好?」
楊廷和拿起手中的詔書,冷聲道:「除了這卷詔書,我們還能怎麼辦?」
邊關本就民風質樸豪放,那邊有人看到這二人無功而返,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道:「官爺們是做什麼的?」
楊廷和也沒有心情和前來搭訕的人說話,倒是蔣冕開口問道:「敢問老兄,這大將軍是誰啊?我們怎那麼從未聽說過這居庸關還有一位大將軍?」
那人哈哈大笑,道:「我們哪裡清楚,也就是聽了一耳朵罷了。」
蔣冕客氣道:「那有勞老兄與我說說了。」
「這大將軍乃是威武大將軍,全稱可長了,叫什麼『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應當也是個什麼皇親國戚,姓朱名壽,他出關那日我偶然見了一面,騎著高頭大馬,看著還年輕咧。」漢子說著說著還摸了摸頭,道:「他倒是很威風,穿著金光閃閃的盔甲,就是身邊跟著幾個閹人。」說到這裡,他不由皺了皺鼻子。
蔣冕微微一愣,道:「我怎麼沒聽說過『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這麼一個稱呼……」
「我們也沒聽說過,不過這名字這麼長,應當是很厲害了。」
蔣冕無語凝噎。
楊廷和忽然想起什麼,將剛才捲軸內夾帶著的那張信紙展開,只見最後的落款正是那個聞所未聞、長得離奇的稱號。
他總算哭笑不得地開口道:「我明白了……」
這威武大將軍不是朱厚照還能是誰?
兩人見把朱厚照帶回順天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只好望門興嘆、偃旗息鼓、打道回府了,回去向李東陽通知這個不大好的訊息了。
這樣往返折騰一番,已經到了深秋時節,李東陽也知道想勸朱厚照回來估計比祈求天外飛石把韃靼團滅都難,但好歹拿到了朱厚照命令太子監國的親筆詔書,怎麼說也比內閣直接法旨更加有信服力,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過誰都知道太子今年還不到四歲,寫字都不大利落,更不用說處理國事了,即使每日向太子朱載垓匯報國事,他也看不懂,這道旨意實在是可有可無,當然,兒子不聽話,這樣的大事自然是要過問皇后乃至太后、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王氏年事已高,一輩子也沒有見過什麼大風大浪,讓她看也是白看,而皇太后張氏被朱厚照下旨長期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