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
長安流血夜後,陳留王府吃過一次火鍋。
算是離別,也是團圓。
當時陳知白站在藏書樓 ,陳知命還沒有去央水磨劍,陳知安還沒有入聖墟,陳阿蠻和安嵐還沒死,所有人聚在那個小院子,他們以聖兵為鍋,以聖獸為食材,以大雪山上的雪蓮為小菜,安嵐拽天上明月為燈,陳阿蠻拘帝星仙子伴舞,吃得好不盡興!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醉了。
姜白虎兜裡揣著迷藥,想要放倒陳知白,安嵐在一旁出謀劃策,最後當然沒有成功。
但對於這個大兒媳,安嵐是極為認可的。
畢竟在安嵐看來,低頭不見腳尖,便是人間絕色,姜白虎何止低頭不見腳尖,如果姜白虎不是自己未來的兒媳,安嵐高低得和她大醉一場!
如今終於修成正果。
姜白虎也好想和安嵐再醉一場。
......
抬仙棺中,陳阿蠻緩緩睜開雙眼,濃眉微皺:“我聽到了知白的聲音!”
“還有小白虎!”
安嵐也緩緩抬頭,聽著風中隱約傳來的聲音,素來連生死都不在乎的墮仙,此時卻眉頭微擰:“他恐怕要離開了,你還沒好?”
“問題不大,還差一線!”
陳阿蠻艱難起身,抬頭看著天幕,聲音低沉道:“知白那孩子,從小就從沒讓我操心過,我以前不知道他要面對什麼,我曾以為成帝就能為他擋住風雨,可如今成帝就只差一線,卻發現我離他越來越遠!”
“老孃要去見他!”
安嵐玉指輕抬,準備掀開抬仙棺,陳阿蠻也緩緩起身。
然而就在抬仙棺震動,即將衝破道則長河時,忽然有一股力量從懸崖鎮壓而下將道則長河封印,陳知白的聲音也適時響起:“父親,母親,我經無法再逆轉歲月長河,這一世,讓我自己走吧!”
這道聲音響起後。
懸崖上便只剩下凜冽寒風。
陳知白的身體已經糟糕到無法支撐他起身的地步,姜白虎攙扶著他回到馬車。
馬車靜靜立在風中。
就這麼隔著萬丈懸崖相望。
很多年前。
陳阿蠻經常蹲在院子裡看著那那株蘭花,彷彿要從中看出一朵花兒來,直到後來那朵蘭花綻開,一道空間裂縫開啟,安嵐從死人棺中復生。
陳知安才知道原來陳阿蠻看的一直是死人棺中的安嵐。
再後來聖墟開啟。
陳知安分身死在戰場,又從那條裂縫迴歸。
一直以來,帝崖似乎都和陳留王府有著極深的羈絆。
世人懷疑帝崖下葬著的是當年的古魔和元仙兩位帝尊,而且猜測大魔神陳阿蠻和墮仙安嵐就是他們二人轉世,不然為何他們能修成那禁忌帝術仙魔造化功?
然而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並不是。
當年那場刺殺後。
年僅十歲的陳知白開啟聖墟,將安嵐葬在帝崖,讓她向死而生,這才是她們能夠修行仙魔造化功的真正原因!
抬頭看著懸崖,感受到風中傳來的呼吸聲,安嵐忽然笑了起來,開口說道:“有時候我都在想,我安嵐憑什麼能生出這麼優秀的幾個孩子!”
如果是往常,陳阿蠻免不了得意一番。
現在他卻只是一味沉默。
作為父母,不管孩子再優秀,在他們眼裡都始終是孩子。
都想為孩子擋住風雨。
可陳留王府那幾個孩子,早些年還有個陳知安需要他們遮風擋雨,如今甲子歲月過去,恐怕就算是最不中用的陳知安,現在也不需要他們了。
更無奈的是,他們分明知道陳知白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