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指裡面,“這屋子是主子住的吧?我瞅著傢什擺設就看出不是一般人能住的。”鳳兒有些羨慕。
金婆子聽了,撫掌笑出聲,笑了一陣,道:“這是老爺的通房喜姐住的。”
鳳兒被笑得不好意思起來,心想,一個通房住這等華麗的屋子,沈府果真底子厚,這外放的官就是比京官油水多。
金婆子笑過,仔細打量眼前的姑娘,只見這姑娘眉眼帶俏,舉止伶俐,一身洋紅襖裙,更襯婀娜腰身,金婆子眼都看直了,沈府裡也有絕色丫頭,可這丫頭活潑,更添一重情趣,心想,太太要為老爺選通房,如今老爺的妾小孫氏生女,張姨娘借生的是哥兒,勢頭正起,太太為打壓張姨娘,要主動為老爺收個通房,預備老爺來京侍候,光是美貌不足為奇,難得是這丫頭的性子,定能討老爺喜歡,就拿話試探,“姑娘看是沈府好還是伯府好?”
金婆子一問倒把鳳兒難住,想說,沈府好,伯府的妾表面風光,內裡實在不能同沈府比,伯府的主子大多出身高貴,規矩大,御下嚴苛,不好相與,可話卻不好說,就笑笑道:“在沈府住慣了是沈府好,在伯府住慣了就是伯府好,不管到那裡總是習慣就好。”
金婆子看她回答還算滿意,若一般實誠的,看方才她羨慕趴著窗子,定是直接說沈府好。
金婆子笑道:“姑娘隨便玩,老奴這廂有事,就不陪姑娘了。”
“大娘請便。”鳳兒蹲蹲身。
金婆子走出不遠,又轉回頭,看鳳兒又扒著門縫往裡看,不由抿嘴笑了。
太太的意思是寧可便宜丫頭也不能讓張姨娘遂心,不拘那個丫頭只要生出男丁就行,賣身契太太手裡握著,翻不出太太手心,那張姨娘不同,按妾納進門,上了族譜,又生一雙兒女,等自己回了太太,跟姑娘要個丫頭,想來姑娘也不會說什麼,何況看這小丫頭十有八九願意。
巧珊去廚房找她乾孃去了,繡菊不敢走遠,怕一時姑娘有事喚人,一個人都找不著。
就坐在廊下,手伸出來,也不凍手,就和太太的一個丫頭解九連環玩。
這時,一個小丫頭在西廂房把頭的地方,朝她擺手,繡菊開始沒大留意,那小丫頭著急對著她直比劃,看樣子像是不敢過來,怕太太的丫頭看見,繡菊就撂下手上的九連環,故意道:“不玩了,沒意思,總坐著腰都酸了。”
這時,一個婆子經過,取笑道:“你才多大點人,長腰了嗎?”
繡菊藉故走開,往那丫頭站著地方走去,那丫頭看她過來,轉身進了一間沒鎖門的廂房,繡菊趁人不備,極快地溜了進去。
進門,小丫頭忙忙掩門,拉著她往裡怕門口有人聽見。
繡菊之所以過來,是這個丫頭她認識,是吳玉蓮的貼身小丫頭叫香草。
香草顧不得說別的,忙說正題,“求姑娘同三姑奶奶說一聲,救救我家小姐”
繡菊詫異,看她拉著自己手直抖,忙道:“別慌,有事慢慢說。”
香草用袖子抹淚,難過地道:“我家小姐前兒和愛蓮小姐在園子裡打起來了,夫人就把我家小姐關起來,不給飯吃,也不讓去看,這都餓了兩天了,姑娘跟姑奶奶說說想想法子,在這樣下去,我家小姐的小命就沒了。”
這番話,繡菊著實嚇了一跳,有點不敢相信,“那夫人折磨玉蓮小姐,老爺就不管了,她可是老爺的親骨肉,還有她姨娘就不去找老爺。”
香草神色有點閃爍,期期艾艾地,半天道:“老爺怒了,命誰都不能管,誰膽敢求情就打死誰,姨娘哭得都背過氣去了,跪在夫人跟前,足足跪了一整天,夫人理都沒理。”
繡菊更迦納悶,舅夫人姜氏手段狠辣,但表面賢淑,善待庶女,這樣做豈不是自己壞了名聲,這其中定有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