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這三步的距離。在尋常人來說是異常接近的,接近得只要一伸手便可達到目的,但是,在武林高手的生死相搏中,這三步的空間卻宛如有天地那麼遼闊,江河那樣流長了,單光知道,他如今的機會是一半對一半,在這場驚心動魄的豪賭上賭注是押“生”“死”兩門,贏了。則大吉大樣,輸了,便萬事全休。那“大吉大樣”中,包含了對方的性命。這“萬身全休”裡,便容納了自己的終生……
冷汗自單光鬢腳、鼻尖沁出,又自他全身的毛孔中消淌,只一會,他心中竟已被浸透了,心狂跳著,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如果他發難之下,紫千豪功力已失,當然他就佔勝,不過……設若紫千家果真似他所說尚能施展那招“大魔刃”裡的“茫茫幻影”,則自己絕無悻理,那招“茫茫幻影”自己雖然並未領教過,但“未吃羊肉也曾見羊滿山跑”,連關心玉也逃不出這一招的厄運,自己只怕就更難說了,紫千豪也講過,那把“茫茫幻影”使出來的確夠快,的確連一個字出唇的時間也不要,而自己……唉,自己的肉又真是不夠堅實,至少,與那四眩劍的利刃相碰是得吃虧的……
沙啞著嗓子,紫千豪慢慢的道:
“單光……你不賭上一賭?如果我是騙你,我就完了……當然,假使我沒有騙你,你就完了……”
單光只覺得唇焦舌燥,心中像燃燒著一把火,偏是這樣,全身的冷汗又淌個不停,他的細目大睜,目光獰厲而又惶恐,額際兩邊的太陽穴急速跳動,一張黃臉也泛了青,“千錐錘”與“無耳短我”便互動背在身後,用一條打了個活結的黃緞帶綁著,只要地雙臂一翻,便可以拔在手中,以快速如流光的速度擊殺紫千豪.但是……但是……假設紫千豪真的尚能施展那把“茫茫幻影“則自己就算再快也沒有用;他能不能施展呢?他是真是假呢?這次大好良機若然放過,今生就不知道是否再有了,如若不放過使得冒險一試,而這一試的代價卻太大了,這代價非金非銀,乃是老命一條,單光清楚的知道。他這老命並非很多,他僅一條而已矣……
令人毛髮悚然的慘厲笑著,紫千豪道:
“多少年來,江湖中的‘血狼星’單光卻是以陰狠詭詐,殘酷毒辣聞名的,更是以深沉謹慎,步步為營而蜚聲兩道……但是,現在你怎麼了?單光……你沒看見我血浸重衣,傷痕累累?你沒看見我行動遲緩,雙目模糊?而你自然不敢相犯秋毫,不敢稍越雷池一步……單光啊單光、你也太膽小如鼠,太不成大器了……難道說,你還怕我這傷殘之人?畏我這半廢之身麼?單光啊……你還不來,更要等到幾時?”
細眼中煞氣畢露,臉上的肌肉也同時僵硬,但,這只是一剎,一剎之後,單光非但不氣不怒,更朝後退了幾步,他目光深深的盯視著紫千豪,忽然得意洋洋的陰笑道:
“好個紫千豪,你打錯了主意了。你以為我是三尺童子,眼巴巴的鑽進你的圈套上當麼?姓紫的,激將法已經是一個十分古老而陳舊的計謀了,用在我單光身上,你完全找錯了物件。”
繼而他神色一變,又咬牙切齒的道:
“姓紫的,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不管你是真是假,我只怨自己不夠果斷,只恨自己太過猶豫……這一次算是你狠,如若你所說是真,則我單光自慶有先見之明,日後時光正長,有的是機緣再結此帳,如若你所言是假……便是你鴻運當頭,逃過此劫!”
紫千豪右手中的四眩劍到刃“嗡”然一顫,朝外倏轉,在單光駭然急退中,他暗啞的大笑道:
“你若不服,單光,我等你一試!”
如此一來,單光更越發慶幸所料不差了,他再退三步,恨恨的跺著腳,挫著牙道:
“你狠,算你狠,紫千豪,我們都活著,日子全夠長,我姓單的會別尋時機再來拜望你,到了那一天,紫千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