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握緊他的小手,低聲哄著:“亦楠乖,忍忍就好了,一會醫生伯伯給你看看。”
亦楠也真是懂事,聽到夏眠帶著哭腔的嗓音,馬上眯著眼小聲回答:“好,亦楠聽話。”
鐵門被拍得“嘭嘭”作響,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驚心,孩子更緊的擁住夏眠的肩膀,遠處還傳來幾聲狗吠。
許久裡面才亮起昏黃的燈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臉上還留有幾分惺忪睡意。
孩子的確是過敏了,醫生問了許多過敏源,夏眠和薄槿晏都是搖頭。
醫生無奈的眼神透過鏡片毫不遮掩的投射過來:“你們怎麼當父母的,什麼都不知道?”
夏眠是真不知道,她只知道亦楠對海鮮過敏,這還是之前一次她提議去吃大閘蟹,被漠北阻止了,現在想來孩子的事兒她許多都不清楚,又如何要求孩子馬上能接受她呢?
都已經快凌晨了,夏眠給漠北打電話問了些孩子過敏源的事兒,又一一如實告訴醫生,那醫生看他們的眼神愈加怪異了,好像在看人販子一樣。
有了漠北的幫助就順利多了,孩子被安排輸液觀察一晚,亦楠原本白淨的小臉上都是零星的紅點,偶爾看著昏睡的孩子還下意識伸手去撓,夏眠就心裡更加自責。
她無論做女兒還是母親都是不合格的。
吳嫂在一旁的空床上睡了,薄槿晏和夏眠並排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孩子睡得並不酣甜的模樣,兩人都各懷心思。
薄槿晏伸手摟住夏眠,將她的腦袋按在肩上:“現在開始努力並不晚,我們會被接受的。”
薄槿晏說這番話時,心裡是抱著無比堅定的信心的,他始終覺得孩子接受他們只是時間問題。可是當他看到半夜匆匆趕來的漠北時,心情就更加複雜了。
漠北進屋就直奔孩子床邊,低頭看了亦楠好一會才回頭看了眼夏眠,聲音裡帶著明顯鬆懈下去的倦意:“沒事了,已經快退了。”
夏眠五味雜陳的注視著漠北,他穿著單薄的風衣,裡面是一身灰色家居服,看樣子就是急匆匆趕來的,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你……”夏眠覺得自己此刻說什麼都是多餘,漠北越是這樣,她越沒有臉面認回孩子。
漠北皺了皺眉,對她的欲言又止有些迷惑,片刻後才恍悟,臉上有些尷尬:“我就是太擔心孩子了,我天亮就走。”
夏眠急忙搖了搖手:“你多陪陪他吧,亦楠一直唸叨你呢。”
漠北坐會床邊,低頭看亦楠時臉上淨是溫柔神色,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孩子濡溼的額髮,目光沉沉落在他臉上。
夏眠和薄槿晏站在一旁,看著這溫馨一幕都有些不忍打攪。
***
亦楠半夜醒來一次,看到漠北時驚喜的喊出聲:“老爸?我不是在做夢吧?”
漠北垂首注視著孩子,眼眸帶笑,手指捏了捏他的鼻尖:“你覺得呢?小饞貓又亂吃東西了,爸爸媽媽不知道,你自己不清楚什麼不該吃?”
亦楠心虛的移開視線,嘟喃一句:“我就想著吃一點點沒事,誰知道……越吃越好吃。”
漠北失笑,揉了揉他的發頂,低沉的嗓音帶著溫和的笑意:“行啊,反正吃了打針喝藥的人又不是我們。”
“老爸你實在太沒有同情心了。”亦楠指控著,嘟起小嘴,“我到底是不是你兒子?”
漠北、薄槿晏和夏眠俱是一愣,漠北迴頭看了眼薄槿晏,兩人目光相撞,都帶著難辨的幽深情緒。
三人陪著孩子到了清晨,吳嫂和夏眠回去做早飯,薄槿晏中途出去拿藥,漠北趁機問孩子:“兒子,乾媽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漠北還不知道夏眠認孩子的事兒,但是看這架勢,他也猜得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