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一起飛翔在天堂。

阿沾很晚才睡著。我看著窗外的天空,在爛漫得簡直無法用顏色點綴的天的下面,有幸福的我的精神的存在。

我睡著了。

然而——

我這短暫的一生是依靠畫筆與畫板度日的,它們就是我的精神。我透過畫結識了阿沾,愛上了阿沾。因為她能從我的畫裡看出虛無,她一連好幾天都會流連在我的畫前,那幅畫《落日》。那時我在高中痛苦得要死,畫中充滿了感情的色彩,繁雜的線條和死亡的惶惑。我已經準備好,而且試驗過怎樣去死,即使我輕狂而貌似快樂地生存著。那落日,其實就是我的落日。我在角落裡對著它凝思,直到如所有的以往,日落了,我不可挽回地終結了。我很愜意。阿沾的到來卻使我改變了角度,她不知我在看她,我審視著這個看似冷傲的清秀姑娘,她盯著畫板,有時點頭,有時搖頭。我的日遲遲未落。可是後來她就再沒來。我在那裡等她三天,我的日遲遲未落,直到她終於再沒有來。

然而我接到了一張寫著漂亮字的小紙條,上面寫著:“落日,我們交個朋友吧!阿沾”我扭過頭去,看見了她,她微笑著點了一下頭。

這是使我生存下來的機緣,阿沾改變了我,我該使我們的交往豐富了。然而不久——

在那個晚上,我們一起散步,誰也沒說話。阿沾的臉麻木地陰著,她好象覺著我的不對。我其實是個沒有進取心的傢伙,我有時除了畫什麼都不顧。我說:“阿沾,我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的神經不好,我經常抑鬱。”阿沾說:“你的〈落日〉與別人的不一樣”。

我很感動她的洞徹。我的意思是,我恐怕要,落榜了,我不是讀書的料。我希望她上大學後忘記我。

阿沾不知有未看出。

然而結果是,我收到了那封薄薄的通知書,而阿沾落榜了。

。。。。。。

此後,我送了她幾本我的畫冊。我只送予她,都是自費的。她漂洋過海的在另一個國度,直到她捨棄了那個國家,回到了我的身邊。

然而,我忽然發現我看不見了,我醒來了,我問阿沾:“阿沾,我們在做夢嗎?”阿沾恍惚地說:“什麼?落日?”我掉到了地上,我捂著眼睛,我暴躁起來,“我的畫筆。阿沾,我看不見了。”

我想起來,是我晚上忘了脫掉眼鏡而損壞了眼睛。

阿沾說:“落日。落日”她扶著我。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在我的眼前擺動,但我沒有反應。我說:“黑的,什麼都看不見,阿沾。”

阿沾的鞋音磕磕地漸遠了。她去叫了車,我被送去了醫院。

我問醫生:“我還會好嗎?阿沾,醫生,我還會看見嗎?”

醫生搖搖頭。阿沾說:“落日,你會好的,醫生點頭了,你只要休息,聽話,是一定會好的。”

醫生出去了,阿沾不久也出去了。

我扶著牆摸出去,透過半開的窗戶,我聽到了阿沾的哭聲。我坐到了地上。

不久我鬧著要出院了,便真出了。阿沾仍然一直說,這病可以治好的。我問阿沾:“阿沾,你從哪兒拿錢治我呢?你別傻了。”我甚至暴怒起來,我使勁地捶著頭,阿沾哭著拉住我,把我的頭放在懷裡。我大哭。我溫柔地吻著她。阿沾沒有反抗。

我喜怒無常。我不想連累阿沾。阿沾為了哄我,給我買了一隻貓,取名波。她讓我摟著波。我一手握著畫筆,一手摟著波,但我想到我再也不能畫畫了。我變的溫柔而沉靜。我準備好一條帶子。在那天晚上很快樂地和阿沾說了許多話。

半夜時,我突然大叫:“阿沾,我看見了。”阿沾為我也睡得不深。她忙說:“這是什麼。”她的手在我眼前晃,然而我問:“什麼是什麼。”“阿沾,快開燈。”阿沾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