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也紛紛在燕京置產買房,有一些官員的家眷已經住在燕京了。
難怪祖母會提前半年派九叔接七嬸孃回京,原來是顏府準備搬家了,柳氏作為七房的女主人是必須要參與此事的。
“也就是說,小姐一時半會是回不了京城顏府了?”劉媽媽是個聰明人,立刻抓住了重點。
顏睡蓮點點頭,“府裡上下五百多人,東西又多,要徹底安頓下來,估計要一年。”
柳氏在信中說,燕京宮殿城池已經修繕妥當,聖上決議在明年除夕之前遷都燕京,原來的都城南京變成了陪都,家裡忙著預備搬家,等在燕京安頓好了就派人去接她,直接回燕京顏家在北城日忠坊廣化寺街的新府邸……,總之,稍安勿躁,靜候佳音。
既然舉國都忙著搬家,自己還是別湊過去添麻煩了。
顏睡蓮得到訊息後第一個告訴的就是劉媽媽,目的是暗示她不要急於打發周媽媽走,自己取而代之,橫豎至少還有一年時間,這一年裡可以發生許多事情……。
劉媽媽會意,心裡總算緩了口氣,原本以為開了春就要走,她才急著找周媽媽一家的錯處,一再激怒周媽媽、引她說錯話,做錯事,如今看來,可以慢慢籌劃了。
過了新年,桃花開放,又是一年春。
新荷初綻時,柳氏又捎來一封信,薄薄的兩頁紙,睡蓮看了不下十次,發愣一刻鐘,以慢慢消化信中的內容。
劉媽媽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多寶閣上貴重的瓷器,餘光則審視著睡蓮的臉色。
周媽媽以為顏府有人不妥了,最有可能的,就是顏老太太。她麻溜的掏出帕子擦紅了眼,哭天搶地:“我的老夫人啊,可憐您白髮人送黑髮人,現在還是跟著七爺去了……!”
顏睡蓮秀眉頭一擰,“胡說什麼!祖母身體好著呢!家裡一切安好。”
這大半年裡,周媽媽不但沒有絲毫長進,反而越發絮叨奸猾起來。
“都好?那怎麼沒提接小姐的事?”周媽媽立刻收聲,手帕微溼,倒不是淚水,而是乾嚎時飛濺的唾沫。
“我們五房出了件大喜事。”睡蓮摺好信紙放進信封,“莫姨娘的親弟弟淮南伯和永平公主成了親,聖上賜給莫姨娘四品恭人的誥命,和五夫人的浩命品級相同。”
聞言,縱使劉媽媽“修為”深厚,仍舊勃然變色。
周媽媽咬著手帕,期期艾艾道:“這——這是要逼著我們顏家寵妾滅妻,亂了嫡庶倫常……。”
啪!
睡蓮一拍櫻桃木書案,震得案上的信封抖三抖,她厲聲訓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豈能容你渾說的?!這種話要是被族長知曉了,定會亂棍打死!媽媽糊塗了,去佛堂念三日的經,好好反思你的言行!”
亂棍打死!劉媽媽打了個寒噤,縮著身子,用手帕捂著老臉,灰溜溜去了佛堂。
睡蓮平日裡溫言暖語,待人和善,絕無高官貴女的傲氣。顏氏族人們都說是個好相處的孩子。今日一反常態,出言呵斥奶孃,實在事出有因,一來是周媽媽口無遮攔,言語間對聖上有不滿之意;二來七嬸孃柳氏在信中提到的另一部分她不方便說。
柳氏信中說莫姨娘得了四品恭人的誥命之後,顏府內宅動盪,繼母五夫人楊氏不哭不鬧,只是數次帶著雙胞胎兒女跪在顏老太太鬆鶴堂前,自請和離,頗有“君家婦難為,何日相遣歸”的意思。
其實楊氏是以退為進之法,她雖是繼室填房,不是原配,但嫁入顏家不久就執掌中饋,還生下嫡子,從未出過什麼大簍子,顏家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讓她下堂。
聖上天恩難辭,楊氏不能無視莫姨娘的誥命,但是一山尚且不容二虎,何況是一對母老虎!宅門之外的事情她無能為力,但宅門之內絕對不能兩頭大,她必須借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