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連首《木蘭辭》都記不住。”
宋姨娘臉一紅,扯回了自己的手,兜在袖間,道:“老爺,婢妾就是記不住這些幹啊溼(詩)啊的,您就饒了婢妾吧。”
“背錯了就要挨罰,這樣吧,你把院子種的小水蘿蔔挖出來洗乾淨削了皮給我吃,就算是懲罰。”顏五爺莞爾道。
宋姨娘喜笑顏開,說:“這個好說,老爺你稍等,我馬上就好。”
顏五爺卻將宋姨娘輕輕一帶,摟在懷裡,臉頰貪婪的磨蹭著宋姨娘因為勞作而微微出汗的鬢髮,低喃道:“還是傻乎乎的,我幾日都不曾來你這裡,你不好好陪陪我,去菜園裡刨坑挖土做什麼?這些讓小丫鬟去做,叫她們把午飯擺在這裡,我就在這裡吃。”
宋姨娘身體一僵,委屈道:“老爺不說,俾妾那裡知道。”
顏五爺呵呵一笑,放開了宋姨娘,說:“你先忙著,我看會書,中午一起吃飯。”
“嗯。”宋姨娘坐在織布機前繼續勞作。
顏五爺拿了一本宋詞選注翻著,聽著單調的咔嚓咔嚓織布聲,顏五爺心裡漸漸平靜踏實起來,暗想“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耕田織布的田園生活便是如此吧?
中午的這頓飯吃的很是香甜,顏五爺吃到一半,見宋姨娘滴米未沾,端著碗給剛滿三歲的勘哥兒餵飯,便說:“餵飯交給奶孃便是,你先過來吃飯,別餓著了。”
宋姨娘搖搖頭,道:“老爺您不知道,勘哥兒皮著呢,奶孃每次餵飯都要跑遍整個院子,若是我來喂,他才老老實實吃上一碗。”
顏五爺面色一沉,道:“這奶孃也太嬌慣孩子了,跑遍整個院子追著餵飯,家裡那個孩子慣成這樣?將來必定是紈絝子弟無疑了!”
宋姨娘頭也不抬,繼續給勘哥兒餵飯,說:“勘哥兒打小身體不好,三災八難的,奶孃可憐他,就有些嬌慣。”
十三少寧堪是在楊氏進門後唯一生養的的孩子,楊氏明裡暗裡使了不少手段,所以宋姨娘雖然辛辛苦苦保下了這個孩子,但是勘哥兒成長也甚為艱難——須知奶孃是楊氏“精挑細選”塞進來的!
在這位奶孃“精心”照料下,勘哥兒大毛病沒有,小毛病常有。而且奶孃一味驕縱孩子,看樣子,是得了楊氏的意思,要使出“捧殺”這一招,把勘哥兒養成廢人。
宋姨娘隱忍許久,如今勘哥兒三歲了,若再這樣下去,恐怕再好的苗子也要養成歪脖子樹,所以就有了今天餵飯一齣戲。
因為宋姨娘深知,老爺其他事不管,但是對於孩子的教育是相當重視的。
果然,顏五爺筷子一頓,道:“勘哥兒這麼大,也用不著喝奶了,你打發這個奶孃走,我下午去松鶴堂跟母親說一說,求一個管事嬤嬤來你的院子。”
“都聽老爺的。”宋姨娘給勘哥兒抹去嘴角的飯粒。
顏五爺道:“叫他自己吃,又不是拿不動筷子調羹。”
“是。”宋姨娘將雞湯泡軟的飯碗擱在勘哥兒面前的小几上,又夾了幾樣菜放在空盤子裡,取了個閃閃發亮的銀勺子給勘哥兒,摸了摸他的頭,說:“乖乖自己吃飯。”
勘哥兒癟了癟嘴要哭,見顏五爺虎著臉、生母宋姨娘安慰似的朝他點點頭,就笨拙的揮舞著銀勺子自己吃起來。
午飯完畢時,勘哥兒吃得一頭臉都是飯粒,糊牆似的,湯汁菜餚從頭頂到鞋子都有,吃一半,漏一半。
顏五爺看的直皺眉,正待要教訓勘哥兒“鋤禾日當日,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
宋姨娘搶過去一把抱起勘哥兒,吧唧一下親了親,鼓勵道:“我的勘哥最乖了,以後都自己吃飯好不好?”
勘哥兒墨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重重點頭道:“好!”
言罷,勘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