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汐兒小的時候比她哥哥頑皮。如今大了,才收斂些,像個淑女模樣。”
三夫人和顏老太太說笑著,心裡卻暗道:來之前就打聽清楚了,顏府嫡出的九小姐和這位王姓表小姐一樣,都是老太太親自教養著,可老太太這句看似謙辭,其實大有深意,難道九小姐真的有些什麼不妥……?
在顏府用罷晚宴,同來賀喜的魏國公三老爺接了妻子三夫人和女兒徐汐回到國公府在杭州的別院歇息。
書房內,三老爺和三夫人異口同聲道:“如何?”
兩人皆是一怔,然後苦笑道:“你先說。”
三夫人親自給三老爺泡了茶,端過去道:“夫為大,老爺先說。”
三老爺接過茶杯,卻無心飲用,嘆道:“僅僅兩年時間,我們魏國公府就大不如以前,京城千里之遙,聖眷慢慢淡去,訊息也不靈通,長此以往,我們魏國公府與其他鎮守南京的普通將軍府有什麼不同?”
“以前這位顏大爺、包括東平郡王世子爺對我都有結交之意,如今見了面,卻不過點頭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而已,我左右試探了半天,卻半句有用的話都套不出來。”
世態炎涼啊,三夫人深有感觸道:“我也碰了軟釘子——連東平郡王世子妃的面都沒見著,據說是病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顏大夫人忙著招呼客人,是顏家老太太接待的我。這個老太太是個有真本事的,一個繼室,連親兒子都沒有,居然能坐穩位置,安享晚年。可不知是老太太早已不過問世事,還是有意避著我,總之,我也打聽不到京城的訊息。”
三夫人話題一轉,道:“對了,顏大人和世子爺沒有問起過父親麼?”
“怎麼沒問?許家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小子在揚州城這麼一鬧,他們能不知道父親出事了?”三老爺又是一嘆,說:“只是他們也知道其中的蹊蹺,都不敢攙和進來,只是問候了父親的身體如何等等。”
“老爺是怎麼回他們的?”三夫人道。
三老爺攤了攤手,道:“我能說什麼呢?只能說父親身體很好,只是今春膝蓋的老毛病犯了,慢慢調養著。”
三夫人泫然欲泣道:“父親遇刺生死未卜,大哥也不知將他老人家安置在何處調養,連對你這個嫡親的弟弟都不肯告知實情,妾身實在是心慌的緊,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整天強顏歡笑,還不得不聽從大嫂的指示,在這個竟要關口帶著汐兒來揚州尋門路。”
魏國公府中,大老爺是世子,二老爺是庶出,三老爺和大老爺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魏國公被刺,世子大哥秘密將國公爺轉移到不知名的地方養傷,還將三弟遣來揚州。
三老爺對大哥向來言聽計從,如今看到大哥如此行為,加上媳婦的枕頭風吹了幾十年,心裡也不免覺得寒心——難道父親已經遇害,大哥故意隱瞞不報,還藉口將自己派到揚州,以確保他繼承魏國公的爵位麼?
想到這裡,三老爺莫名一慌,嘴硬道:“大哥肯定有苦衷的,所以才會要我們來揚州。”
“既如此,為什麼單單把咱們的幼子漩哥兒留在南京?”三夫人眼淚簌簌落下,道:“咱們從來不和大哥大嫂爭些什麼,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兄弟情深,三老爺替大哥辯解道:“你啊,就是喜歡胡思亂想的,漩哥兒還小,他跟著來只會添亂,再說咱們長子潮哥兒不還是跟著一起來的嗎?”
“大哥說潮哥兒已經二十了,你再挑剔下去,恐怕要耽誤孩子的親事。顏大人是遲早要回京城入六部的,據說戶部和吏部都有可能。這樣的話,顏家五爺在翰林,是天子近臣;顏家九爺在五城兵馬司,顏家在京城根基深厚。大哥的意思是,是最好能和顏府結一門親事,以後京城也有個能幫著說話的,免得皇上真忘記咱們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