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紅,說道:“不錯,我今日吃此大虧,都是不識水性之故,今後我也可得好好地學學了。”
耿照道:“柳女俠,你是怎地碰上了敵人的?你這條船似乎不是金國水師的船隻?”蓬萊魔女道:“我是先誤上了賊船,後來又受到金虜的包圍。”當下將經過說了一遍,耿照詫道:“這麼說來,你是碰上了長江著名的水賊鬧海蚊樊通了。你怎麼和他結上了樑子了?”蓬萊魔女道:“我也是莫名其妙。這樊通是什麼人,和金虜有勾結的嗎?”耿照道:“這倒不是。他們是長江最大的一股水寇,正舵主是鬧海蛟樊通,副舵主是翻江虎李寶。
他們這一股專在江面上劫掠客商的船隻,平日若是碰上了金、宋兩國的水師,水師勢力比他大時,他們就聞風而逃,若是隻碰到水師的零星船隻,他們就不管是敵國或是本國,都要擄船搶人的。不過,近來長江風聲驟緊,人人都知道金國即將傾國南侵,江上的客商船隻差不多都已經絕跡,這樊通找不到生活,和金人勾結,那也是說不定的。”蓬萊魔女暗暗納罕,心道:“難道這些水寇把我當作尋常的客商行劫?但他們卻又分明知道我身份來歷的呀。我與這樊通無冤無仇,他卻要把我置於死地,這可真是奇怪了。”
蓬萊魔女道:“什麼鬧海蛟、翻江虎暫且不必理他,那玉面狐妖也在敵船之上,你可見到了麼?”耿照面上一紅,說道:“見到了。”蓬萊魔女道:“那還不趕快去追?”耿照道:“虞將軍已率水師追擊了。我和你先上帥船見虞將軍吧。”牛皮筏子輕便迅速,趁著順風,不一會就追上了虞允文的大船,船上放下繩梯,將他們扯上去。
虞允文甚是次喜,說道:“柳女俠,久仰大名,今日幸會。
日前幼安(辛棄疾)兄路過,曾與小可相會,盛讚女俠忠肝俠骨,本領高強,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虞允文謙和有禮,毫沒將軍架子,蓬萊魔女也暗暗心折,說道,“朝廷有虞將軍在,何愁胡馬渡江?”
虞允文哈哈笑道:“我聞金主亮曾出大言,說他有百萬精兵,投鞭足以斷流,天塹何難飛渡?我倒要看他如何飛渡,我只有一萬數千烏合之眾,他若渡江,我倒要碰一碰他那百萬大兵。”
蓬萊魔女道:“虞將軍無乃過謙,你手下土卒,無不以一當百,怎說是烏合之眾?”耿照笑道:“虞將軍此言倒並不假,這一萬數千之眾,的確是七拼八湊整合一軍的。說起這支軍隊湊合的經過,還當真是令人又好笑、又痛心呢!”蓬萊魔女道:“怎麼?”耿照道:“自從全國即將南侵的風聲傳出,原來的江防軍各地將領,十之七八,棄軍而逃,好在士兵倒是同仇敵愾,大都集結不散,要求抗金。虞將軍將他們收編,又招集了好些義民,這才湊成這支軍隊的。朝廷還諸多掣肘,虞將軍的處境,也實是艱難呢。”虞允文正容說道:“忠君報國,死而後已。耿兄不可妄論朝政,只求盡其在我!”
原來虞允文是個進士出身,在南宋朝廷做個不大不小的官兒(禮部郎官),這次金人南侵的訊息傳來,許多畏敵如虎的大臣,都主張“浮海”逃避,但也幸有一些堅決主張抗敵的忠臣,力陳不可逃避,其中就有虞允文所上的一疏(奏摺),詳舉金兵必敗的理由(金主暴虐,民心不附,勞師遠征,師出無名,驕兵必敗,長江水戰,以其所短,攻我所長,等等……)南宋高宗皇帝趙構雖然也有與敵妥協之心,但因金人渡江,這是威脅到他生死存亡的問題,因而方在抗敵一派的催動之下,勉強起而備戰。派大將劉錡為江淮制置使,並調虞允文作隨軍參贊。虞允文字無實職,手下亦無軍隊,這次他編散兵遊勇,招集義軍,訓練成一支精銳的水師,事先還是未曾請難過朝廷的。朝中權貴,不滿他自作主張,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防他爭權奪利,故而對他諸多掣肘,這也不必細表了。
蓬萊魔女心頭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