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林子深處行去,真好見著處竹亭,跨溪而建,溪水從亭下潺潺流過,亭子的八個角上都懸著串風鈴,是用長短不已的銅管構成,下面懸著精緻的小銅鈴,在風中叮噹作響,順著竹製的階梯上得亭中,便能將四周風景覽無餘。
史湘雲扶著欄杆看著下面的流水,嘆道:“水流太急,要不,在邊垂釣也是好的!”
林黛玉笑道:“麼丁的小魚蝦,也捨得動鉤嗎?”
時,有丫環們過來各自奉茶,黛玉品口,眼睛便是亮,旁邊薛寶釵已經道:“水如此輕浮,莫不是接的雨水?”
袁子萱最討厭不懂裝懂,嘴上卻道:“薛姑姑的確好見識,水的確是無根水,不過,倒不是雨水,而是從杏花開之後,莊子上的人收集的杏花上的露水,正巧,爺從朋友那裡討包上好的雲霧茶,用露水引用,最好不過!”
薛寶釵捧著精緻的邢窯白瓷杯,也不覺得尷尬,就麼繼續喝著。
史湘雲卻是道:“般麻煩,卻是喝不出什麼好壞的,難不成,用露水泡的茶,喝能成仙道不成?”
探春在邊笑道:“可見是不懂茶的,白白糟蹋等好茶,依,就算是拿把樹葉子沖水給喝,怕是也喝不出什麼好歹來!”
史湘雲不以為然道:“倒是覺得,茶本來就是用來解渴的,世人硬是把它們分三六九等,不過是自己給自己抬身份罷!”
惜春也道:“雲姐姐話倒是大有禪意,所謂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就是個道理!”
迎春抿嘴笑:“不過是杯茶,哪來麼多道理而言,們自去談佛論道,們便在邊嚐嚐心,就當看個樂子便是。”
幾個人笑嘻嘻地開著小玩笑,桌子上擺著各種小心和零嘴,碟子肉末燒餅,碟子豌豆黃,碟子雙色豆糕,碟子金糕卷,另有什麼腰果杏仁葡萄乾之類的,袁子萱笑道:“不過是些零嘴,隨便吃著玩玩便是!”
薛寶釵又在邊賣弄見識,那豌豆黃雙色豆糕乃是宮廷心,配方如何難得什麼的,聽得袁子萱有些膩味,便道:“倒是沒薛姑姑許多見識,不過是請太白樓的幾位廚子過來幫個忙,做些心,置辦個小席面罷。實話,侄兒媳婦素來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好東西知道怎麼吃就是,難不成,還需要琢磨菜譜,自己下廚不成?”
幾個人都笑起來,們大多學習琴棋書畫,紅管家,最多下廚指廚子做些小菜,怎麼可能真的自己動手!
話間,便是到中午,袁子萱命人將心碟子都撤下去,又命人上菜。
沒有弄什麼葷腥,不過是盆雞湯火腿煨的燕窩,盤子油炸的鵪鶉,鹽水河蝦,涼拌黃瓜,清炒蘆筍,香菇燉野雞,粉蒸肉……零零總總近十個盤子,又提兩壺果酒,沒人倒杯,慢慢喝著。
鵪鶉野雞倒是沒什麼人吃,那黃瓜蘆筍差不多被吃光,史湘雲嘆道:“春哪有那許多蔬菜,真真叫人捨不得停筷子!”
袁子萱笑道:“蔬菜雖是難得,卻也不是沒有!家在城外有座熱莊子,要別的沒有,年四季都是能有蔬菜吃的,只是產量不多罷!回頭叫人選上些好的,派人送到府上去就是!”
李紈在裡面最大,自然是應下,賈府裡面雞鴨魚肉是從來不缺的,但是蔬菜卻不是想要就能買得到的。
黛玉喝兩杯酒,臉上已經浮起紅暈,眼睛也有些迷離起來,擺擺手:“不成,有些醉!”
袁子萱趕緊讓丫環扶著到亭子邊上坐下,又叫人端來碗醒酒茶給喝下,銀鈴端來熱水,紫鵑趕緊擠個熱毛巾幫黛玉擦臉,又取來鶴氅給披上,以免受風。
黛玉喝醒酒茶,已經好些,見紫鵑般緊張,笑道:“哪有般嬌貴,吹個風就倒!”
紫鵑還未話,袁子萱就道:“林姑姑身子不好,自然要好生保養著才是!若是在侄媳婦裡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