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陽澤也知道柳隨雲心裡肯定有些嘀咕,他不得不朝著一桌人恭了一圈手,然後才說道:“巡禮使,顧師弟,這把火與我耿陽澤半點關係都沒有,老耿在這裡以人格向兩位擔保,請兩位去七回鎮,純屬巧合……”
他不得不慶幸這把火來得早了些,若是等柳隨雲與顧山河專程趕到七回鎮,眼前只有一座被燒得一片漆黑的糧倉,那自己是有一千張嘴都說不清楚。
接著,他的眼神變得兇狠起來,他朝著在座的四位靈谷監權勢人物問道:“巡禮使大人是自己人,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我問你們一句,你們給我老老實實交代清楚,這把火跟你們有沒有關係!”
出於耿陽澤的意料之外,四位很有路子的同僚臉上又是詫異又是異口同聲地說道:“絕無半點關係!”
這是純屬巧合嗎?還應當是靈谷監內部有人要讓自己好看,巡使禮前腳剛到斷後山,後腳就著了火,更巧合的是,自己覺得七回鎮問題不大,所以才特意推薦柳隨雲與顧山河去七回鎮走一趟,結果話剛說完,七回鎮已經著了火,這簡直就是當面打臉。
柳隨雲卻是站了起來,他說道:“我相信這事與諸位無關,耿谷監若是有心要放這把火,怎麼會推薦我去七回鎮,只是我作為巡禮使的,不得不跑一趟七回鎮了!”
六百多石道兵靈糧不算大數目,憑耿陽澤與乾炎真人的關係,跑一趟神霄峰就能抹平了賬目,但巡禮途中既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他卻不得走一趟七回鎮,至少要查出一個責任問題,總不能坐視不管。
耿陽澤苦笑了一聲,一刻鐘之前他還以為這次巡禮就可以輕鬆應付過去,這一把火卻讓自己不知道多費多少功夫,至少得給年輕的巡禮使多準備幾個十五六歲的娃娃菜,給顧山河準備幾個關西大漢高唱大江東去。
站在一片焦黑的靈穀倉裡,顧山河拿著賬目,彎下腰去查勘了一遍,甚至還時不時抄起一把靈谷來:“六百五十四石,數目應當差不多……”
查驗賬目這件事,自然不可能交給柳隨雲這個巡禮使親歷而為,而顧山河果然不愧是作過密諜的人物,沒幾下功夫就把細目搞清楚:“損失倒真是差距不大,只是這火是怎麼起來的?”
火是怎麼起來的?若是平時耿陽澤肯定會第一時間推託責任,這一回他卻必須把自己放火的嫌疑先摘出去:“孫執事,這是怎麼一回事?火是怎麼起來的?”
孫執事已經被這一把火給燒蒙了,戰戰兢兢,知道逃不過這一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是熊飛弘放的火,這廝窮兇極惡昨天夜裡拿著火鐮、火把、火油連點了三個火頭,燒了三座靈穀倉,還好發現得及時,沒有全部過火,只燒了六百多石。”
這不是意外故事,而是有人故意縱火,柳隨雲第一時間問道:“怎麼現在才報上來?七回峰離斷嶽山不遠,這熊飛弘又是什麼人?”
耿陽澤在旁邊嚴厲地質問道:“孫執事,熊飛弘是什麼人?他又是怎麼潛入靈穀倉的?昨天夜裡的事,為什麼現在才報上來?”
雖然說這座道兵糧庫只儲存了一些品質不高的道兵靈糧,但好歹也有煉氣後期修士坐鎮,五六十名全副武裝的武士日夜巡視,弓弩甲仗硬盾都備得十分齊全,只要有了準備就是準築基期的修士進犯,也能抵抗半天時間,這熊飛弘又是怎麼跑進來的?
孫執事當即答道:“這熊飛弘是本庫的庫丁,在本庫已經作了十二年,一向安分守已,老老實實,哪料想昨天夜裡一下子就發狂了,偷偷地把火油、火把、火鐮帶了進來,由於他是庫裡的老人,大家疏於防範,一時間釀成大錯了……”
至於現在才上報的原因,孫執事不由都快哭出聲來:“當時急著滅火,也沒有派人趕去斷嶽山通知一聲,沒想到最後盤點了一下,竟是有六百五十石上好靈糧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