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鼻間嗅到一股淡雅的香氣,他知道某人也跟著他出來了。
“回筵席上做你的美豔公主去!”伏鋼頭也不回,繼續邁步前行。
“伏鋼,我扭傷了腳。”輕靈的嗓帶著一絲可憐兮兮,逼得伏鋼停下步伐。“好疼哪……”可憐兮兮再加上哽咽的顫音,讓伏鋼又走——只是這回不是往前,而是往後。
“你身旁的宮女呢?她們幹什麼去了?!”伏鋼一把捉住她的手臂,她的手很細,他一掌就幾乎能牢牢收緊握全,他不懂得多少力道對一個嬌滴滴的公主才算輕,只知道扭傷腳的人不該頂著滿頭累贅又沉重的金飾繼續站著。
他將她抱提著——像拎布袋一樣挾在腰際,一直到找著石雕欄才將她放坐在上頭。
“去請御醫了。”她乖乖坐著,精緻的臉上有著甜美笑容。為了今日筵席,她特意打扮過,薄粉朱唇、如黛蛾眉,妝點得無懈可擊,可惜再美也沒能讓魯男人驚豔或色心大起。
“怎麼弄傷的?你光是走路都會拐到嗎?!”果然是嬌弱的金枝玉葉!該不會拿團扇扇扇風也會把手給弄斷吧?
“我見你出來了,想跟著你……”
“跟著我做什麼?你就好好和那群傢伙喝酒吃菜順便看舞伶跳舞不會嗎?!”他直接扯下她的絲履——嘖,連雙鞋都得搞成這種綴滿叮叮咚咚白玉珍珠翡翠的東西,藏在衣裙下現給誰看呀!
“在裡頭很悶的。”
同感。他也覺得悶才出來透氣,並且也沒打算再回去。
“哪隻腳拐到?”他準備替她推拿。
“……右腳。”
他抬起她的右腳,藉著長廊邊懸掛的一長串燈火,只瞧見光裸裸的白玉小足。
“右腳沒腫呀。”
“……是左腳。”
換腳再抬。“哪裡?”仍舊是漂亮裸足一隻,哪有扭傷的跡象?他東按按西壓壓——
“好疼好疼,你那樣按好疼的……”她嬌嚷,他立刻怔地不敢再動,只能捧著她的纖足發忡,好半晌才記得替她套回絲履。
“大概只是拐了一下,骨頭沒事,等一下就好了。”
“可是我疼得沒辦法走了……”
“嘖,就知道皇親國戚麻煩,比尋常人還不耐疼!我扛你回去啦!”他沒好氣地道。
“嗯。”她笑得真甜,但下一瞬間,她又被粗魯地甩上他的肩,繼續被當成布袋拎,但她不以為意,不改笑靨。伏鋼這輩子只扛過受傷的同袍或是戰死的屍體,不懂“憐香惜玉”這四字是啥玩意兒,不能吃又不能穿,所以她一點也不會奢望伏鋼能多溫柔。
他的溫柔,不是表面上所能瞧見的,他對她總是吼來吼去,可是無論嘴上多冷漠,他仍是不會拋下她,如同此刻一樣。
“這什麼怪衣裳,一長條的布在地上拖很美嗎?!”伏鋼被她環在腰後及時邊的那條羅紅帔帛給纏住手腳,邊低咆邊與它對抗。
“這是帔帛,加上它很美的。”是很美,不過最後在伏鋼手上只落得纏成一團爛布,嫌惡地塞回她手裡。
“礙事!你今天真重!你頭頂上的金銀珠寶就抵過你一個人的重量!”
“是呀,所以我一直覺得腦袋被壓得好難受。”
“自己找苦吃!”他一點也不想同情皇親國戚。活該!
“不過你不覺得好看嗎?”她伏在他肩上,笑著問。
“一點也不覺得!平常村姑只用木簪也很好看,真正的美不美不在於你腦袋上金光閃閃的東西!”
“可是我沒有木簪……”
“你不會拿支木筷子呀?!”
“筷子也都是象牙箸,不然就是銀箸。”
孃的哩,死皇親國戚!
“伏鋼,